第2节(1/2)

作品:《思春期


    “会的会的,我一定会照顾好的。”他抿着嘴,诚稚的黑眼珠定定地看着段既行。

    段既行被他热炙的目光一扫,整个人又热了起来,好像忽然患了软骨病,浑身筋骨都变得酥软而扭曲。

    “我叫段既行。”他握着勺子,看对面的人小口小口地吃着沙冰。

    “我知道!”他放下勺子,小心翼翼地从乌 Gu-i 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我有这个。”他把照片翻过来,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鹿眼,水光盈盈,浸满了喜悦,“你看!”

    那是段既行贴在学校光荣榜上的照片,甚至还穿着老式的校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上面p了一朵拙劣粗糙的红花,横亘在他的 X_io_ng 前,下面写着期中年级第一段既行几个字,视觉上的震撼可怕到他不想再看第二眼——太傻了。

    这种丢脸的东西为什么会被他看见?还以这种方式存下来了,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把学校炸掉。

    对面的人就这么宝贝地捧着这张图,看他脸色骤冷,慌乱解释,“我不是偷的,因为,因为我太喜欢了,妈妈就照了一张,我们自己去印的。”他手足无措,嘴唇张合了好久才说出话来,智力不全的特征明显表露,人都快缩成一团,“对

    对不起,还给你,还给你好不好?”

    “不是。”他焦躁难耐,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情绪让他浑身紧绷,“我不是那个意思,没关系,你喜欢就拿着。”他啧了一声,第一次厌恶自己这张表情过少的脸,眉间显出一个浅浅的川字,偏过头去,“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顿了一顿,方才的局促一扫而空,“我叫江沅。”他脆生生的,迫不及待告诉段既行自己的名字。

    段既行抬起头来,看见他弯成豆角的两只眼睛,镶在稚气白糯的脸上,迎着光在笑,细长的眉棱上有粒小小的红痣,秀致逼人。

    段既行喉头滚动,掩饰地咳了一声,好奇怪——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他就想叫他“沅沅”。

    第二章

    段既行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的街道是这样庞繁复杂的,像一个巨大的精细的蛛网,托起整个繁华热闹的大都市。江沅像一个最称职的引路人,牵着他走过每一条陌生却又足够新奇的街巷。

    两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手牵手走在街头其实是有些怪异的,但是段既行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江沅更是连男人和男人不能牵手的意识都没有,两个人坦坦荡荡地从街头走到巷尾。

    江沅人很瘦,手心却是肉乎乎的,握在手里又小又软,手指却长而有力, M-o 到指尖有些粗平的硬茧。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江沅的指尖,皮肤和皮肤像蹭出电流,刺得他心头痒酥酥的麻。

    江沅不上学,段既行问起他每天在家里干什么。

    江沅几根手指在空中有规律地灵活地按动着,“琴。”他想了想,又解释说,“早上起来弹很久,师父在医院,电话教我,四点可以出来。”他说话总是卡卡顿顿的,因为不怎么会用关联词,所以经常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又灿烂地笑起来,“可以出来和你玩。”

    他有点自然卷,发丝又细又黑,软蓬蓬的,风吹起来的时候像一朵小小的蒲公英,没蒲公英那么滑稽,却比蒲公英更加可爱。

    他说的玩就是吃,牵着狗在校门口接到段既行,他们就开始边走边吃,从街这头吃到那头,路上所有好吃的摊位都要试一试。他还一定要抢着付钱,把那个塞得鼓鼓囊囊的乌 Gu-i 钱包花得只瘪瘪一个,拎在手里可怜极了,还要问他,“好吃吗阿行?”

    “阿行。”还从没有人这样亲昵地叫他,这两个字都似乎被糖粘在一块儿了,说出来腻乎乎的,甜得人发懵。

    他回过神来,看着手里辣得人流泪的年糕,“好吃。”

    江沅照旧牵着狗把他送回家,送到门口后,段既行说,“谢谢沅沅送我回来。”

    “不用谢。”江沅的嘴难为情地抿成一个小小的尖儿,摇头说,“不用谢的。”

    他笑笑,又牵起江沅的手,“那现在轮到我送你了。”他不可能让江沅一个人穿过小半个城区回家去,就算带着一条大金毛他也觉得太冒险了。第一次的时候江沅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段既行说,这就跟送礼物一样,朋友就是你送我我要送你才公平。他被“朋友”两个字迷得七荤八素,根本无暇细想。

    夏天是热的,夕阳是金色的,少年的体温是灼烫的。

    江沅的手很少出汗,段既行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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