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2)

作品:《思春期

他还能知道江沅是不是安全,再幸运一点,或许他还能听一听江沅的声音。

    他尚存的冷静是爆发前的沉默,像架一点即燃的火炮,似乎都隐隐可见他身边 Yi-n 沉的气旋,危险而脆弱。

    林放把人给丢了,惭愧得额头都要垂到脚尖。段既行一眼也没看过他,从始至终当他不存在。段既行当林放不存在,林放不能也当自己不存在啊。

    江岩汐还在医院,狗也得照顾,段既行是绝对不会分神再管这些的,无疑都成了他的活。林放牵着狗,不停祈祷江岩汐病得再久一点,再少问江沅一点。

    他整天跑上跑下,思虑又重,急得牙龈上火,左边腮帮子肿得老高。偏偏他这毫无消息,九一那边都查了两趟,还是没找着,他就不明白了,这么大一人还能真人间蒸发了吗?急得都发了疯,红着眼,使劲扒拉着狗问它,“你显显灵吧?傻子去哪了,他养了你那么多年,你能跟他心灵沟通一下吗?我求你了,你赶紧把他找着吧,我要死了!”

    段既行所有的理智终于在江沅失踪的第二天午夜降临时宣告售罄,他狂躁不安,神经紧绷,发 Xi-e 地握碎了一个杯子,瓷片扎了他一手。没人敢上前清理,所有人都发现他在崩溃的边缘,任何风吹草动都是在割锯他的神经,愈加战战兢兢,一句话不敢多说。

    他扶着额,慢慢、慢慢低下头去。

    他想起那时候,江沅对段知筝说,“才不是,你骗人,才不是!”

    怎么会不是呢?

    当然是。在暗了灯的楼梯上借着别人的手把程盈推下去,故意引导才9岁的段知筝往鱼龙混杂的棚户区去,专给段进延找不痛快,他数不清自己做过多少事。

    他才不管手段低劣还是肮脏,是心血来 Ch_ao 还是蓄谋已久。

    很多都是他十来岁的时候干的,他那时候每晚做梦,都是自己拿着精锻的日本刀利落地一刀砍下段进延的头。因此他把军刺捅进段进延肩头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觉得痛快,痛快得不得了,梦想成真的那种喜悦,称得上大快人心。

    他毫无羞惭并以此为乐。

    可他现在怕了,他怕得根本不敢想会发生什么,江沅又会遇见什么?他其实不怪林放,他怪自己。他真想回过去狠狠甩自己一耳光,他怎么敢心安理得地把江沅交给林放,怎么能让江沅出现在那种污浊不堪的地方?

    那一带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吸毒的,混道的,穷凶极恶,很多人贩子。

    那是他上次设计让段知筝被拐走的地方。

    这是报应。

    段既行坐着一动不动,他闭着眼睛,努力放空自己。他开始漫无边际地想象,并且开始忏悔。

    是的,忏悔。

    他早该想到的,人生的以物易物也不全然是好的,他既然用前十几年所有缺席的好运来换自己遇到江沅,那他这么多年来信手造的孽又该用什么来还呢?

    还是没有消息,到处都没有消息。

    怎么可能没消息,那么多人在找,那么多关口都在盘查,人刚不见就开始找,怎么会找不到?

    那就证明不是找不到,是有人故意让他们找不到。

    拳头都要捏碎,他忽然猛地抬起头来。

    他冲进段进延在城东的房子,不顾一切杀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个走投无路的末路狂徒了,仍强撑着那副凶戾可怖的表相,“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在书房里乱踢乱踹,歇斯底里,像发了让人癫狂的癔症,“他在哪里?你把他藏哪了?马上还给我,还给我!”

    整栋屋子的人都被他弄过来了。

    冷眼看着他发疯的段进延腾地从书桌后站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段知筝站在门口,和她妈程盈紧挨着,对段既行的出现既怕又厌。女孩声音脆生生的,“段既行,谁让你进我家的,滚出去!”

    段既行听见声音,缓缓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扭回头来和段进延对峙。他反手指着段知筝,咬肌颤动,牙关咬得几乎渗血,“你不把他还给我,我就杀了她。”他死死盯着段进延,一双血红的赤眼,像个走火入魔的疯子,用冷静的语调说着最癫魔的话,“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她死。现在,现在还给我,快点。”

    程盈吓得紧紧把女儿捂在怀里,尖利聒噪的叫声像个坏了的旧声响,尤其刺耳,“段既行!你疯了,神经病!来人啊,报警!把这个疯子抓走!!”她无助地哭喊起来,“进延,进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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