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2)

作品:《大雪满弓刀

  腊月初二,天晴,东风和煦。

    喻府管家一早便打点好回乡带的用于礼节来往的货物,随从驾着三辆马车已经先一步出城了。

    喻旻一身白袍常服打扮出现在勇毅候府的后巷,回头朝偏门打了一声哨,一匹通体乌黑的马从窄门里窜了出来。这是喻旻的坐骑,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叫乌狸。

    乌狸朝喻旻打了个响鼻,又在 X_io_ng 口蹭了蹭,似乎知道要出远门了,有些兴奋。喻旻拍拍马头,翻身上了马。

    乌狸撒欢地跑,到城门时喻家的车队还未到,倒是卫思宁已经站在城门底下了。

    喻旻纵马到卫思宁跟前,瞥向他空空的身后,奇道:“殿下的马呢?”

    卫思宁看着马上的喻旻,茫然回道:“我以为有车……”

    喻旻:“……”

    好吧,天潢贵胄出远门都坐车,是他疏忽了。

    “没车,车上都是货物,坐不了人。”乌狸刚跑得起劲,四肢蹄子不停地动,随时都想冲出城去。喻旻揉了一把马头,朝卫思宁道:“跟我同骑吧。”说完朝卫思宁伸手,示意他上马。

    卫思宁平时不太骑马,嫌骑马不舒服。此时与喻旻同乘一骑倒是乐意之至。

    待卫思宁在身后坐稳,喻旻一夹马腹部,乌狸似离弦之箭奔向城外的官道。

    盛京至淮安城路经两个县治,快马加鞭一日可到。祭祖是腊月初三,不用赶急。

    乌狸平时跑过最宽敞的地方便是京北大营的演武场,此时一到开阔的官道上整个马都兴奋不已。外面天地广阔,喻旻便不再约束它,任由乌狸跑。

    良驹脚程快,到平阳县竟还未过午时。

    乌狸终于有些累了。卫思宁拧着眉有些难受,一上午跑得他头晕,觉得肠腑都移了位。一路上装得平常,此时有些扛不住了。

    他往常骑马没这样跑过,又不想让喻旻觉得他娇气,便由着喻旻一人一马像是发了野一般跑。

    两人在城门外找了个歇脚的地方,打算在这解决午饭,顺便让乌狸歇歇。

    卫思宁青着脸灌了两碗面汤进去便呆坐着看喻旻吃饭。

    喻旻以为他觉得饭食不合胃口,将自己的碗往前推推,邀请道:“尝尝吗?”

    卫思宁摆摆手,“你吃吧,我怕我一会吐了。”

    喻旻一脸莫名,只觉得这饭食应当没有难吃到那种程度,见他没心情吃也不再劝了。

    吃饱喝足后继续赶路。喻旻刚准备上马,被卫思宁一把拽住,“你坐后头,我来控缰。”说完也不等喻旻同意就翻身上去。

    正在吃草的乌狸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喻旻,突然尖声嘶鸣起来,前蹄高高扬起在原地打转。卫思宁猝不及防,手还未碰到缰绳就被狠狠甩下了马。

    卫思宁被摔在乌狸跟前,乌狸拿尾巴在卫思宁身上扫了扫,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继续低头吃草。

    这什么破马!!

    卫思宁生平第一次被马甩下来,顿时气闷。

    “它它它……它什么意思!?”卫思宁指着乌狸,气得舌头都不利索了。

    喻旻憋不住笑,抿着嘴克制:“……乌狸认主,不轻易让生人骑。”

    “不早说……”卫思宁一边揉自己摔痛的腿骨,一边嘀咕。

    “来吧,让你控缰。”喻旻抱着马头蹭了两下,像是在跟它打商量似的。待乌狸打了一个亲昵的响鼻,喻旻才把缰绳递给卫思宁。

    卫思宁看着递绳的喻旻,又看看马。颇有些无语,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马,真他爷爷的一个比一个主意正。

    两人计划天黑前到潍城县歇下,顺便等喻府的车队。明日一早再接着赶路,明日午时之前就能到喻家老宅了。

    卫思宁驾着乌狸走了一条稍绕的路。不像官道那样宽敞,但沿途景色却不错。

    深山的隆冬来得要早些,山涧里的小河早就已经封冻了,隐在林间白白的一条,玉带似的煞是好看。满山苍翠的树到了隆冬也像历经风霜的老翁似的沉稳下来,颜色变得墨黑,抬眼望去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两人在山涧底下打马而过,像是被嵌在画里一般。

    卫思宁衣袍翻飞,熟练地转过一个个山口,接着又进到另一个峡谷,每个山口的景致都不尽相同,仿佛这巍峨高山里藏着世间所有草木。眼前的山路越来越窄,抬头就是峭壁,乌狸跑起来都略显逼仄。崎岖山路在前方不远打了个急弯,看不清前面


    第7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