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2)

作品:《平平无奇四师弟

  我说:“在想隋师兄。”

    他黑溜溜的眼睛睁大了些,说:“想我做甚?”

    “师父说隋师兄有了道侣后,便不会留在这里了。”我伸手碰了碰他腰间绑的金铃铛,叹气说,“以后师兄与他人要好,会不会忘了我?”

    他在我眉心一弹,说:“阿枝,师兄最要好的就是你。莫要想太多,睡罢。”

    20.

    小师弟睡去后,屋里的花花草草都变成了半大的少年。

    月见花守在床边,瞪着那些化形的元神,压着声音说:“有我便够了,你们醒来作甚?”

    同心草走来单膝跪在床榻旁,碰了碰小师弟白白软软的腮帮子后,与月见花对视一眼,冷笑道:“下回江靳再来,直接出手打死他。”

    第7章

    21.

    白日里师父的老友络腮胡又来看他了。

    我给他们二人倒茶送水,把清早做好的糕点摆好端上桌,再替络腮胡前辈挂起他的大氅。

    络腮胡前辈看了我几眼,问我师父道:“你这小徒弟过了这长时间,怎的还没筑基?”

    师父端起茶呷了口,说:“也不是非筑基不可嘛。”

    络腮胡前辈说:“不筑基怎么结丹?”

    师父说:“害,那就不结丹嘛。”

    络腮胡叫我到他面前后,大手在我发上揉了揉,叹了声,道:“你师父对你真是半点要求都无,你自己也甘心这样一直留在山中么?”

    我点头道:“我资质平平无奇,并无成仙的鸿鹄大志。”

    他似乎对我的回答不大满意,但也不再关心此事,只道:“荀枝,倘若有一日,你师父和师兄们都飞升了,你要独自留在此处?”

    我刚开口说了个“我”字,忽的发现不知该往下说什么。

    前辈说的话是我从未想过的。

    我又认真地想了想,低头看着自己揪着衣角的手指,说:“我也没别处可去,就留在山上种种菜罢。”

    其实我、我也不会太难过,倘若山上只有我一人,我煮粥的时候就只用煮我一人的份的了吧。

    22.

    我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很丢脸地拿着师父替来的手帕擤鼻涕。

    “别听这老不死说的,他这人就爱讲这些屁话。”师父说,“师父和你师兄说过了,倘若我们都要飞升,必会留下最后一人带你一起上去。”

    我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眼泪还是啪叽啪叽地掉。

    前辈把我问哭了之后,过了好一阵才敢出声对我师父说:“你这不像是养徒弟,倒是在养儿子啊。”

    我师父道:“怎么?养徒弟和养儿子,其实也差不多罢。”

    我被我师父的话说得鼻尖又一酸,怕自己又掉面子地大哭起来,就连忙抹干眼泪借给他们换茶的理由出去了。

    23.

    元真仙人真是要被老友气死了,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徒弟,竟被对方两三句话激哭了。假若不是小徒弟还在,他定会一个仙术打在老友身上。

    活到这把年纪,还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么?

    他趁着小徒弟出去换茶的时机,咬牙切齿地对老友说:“你是不是近日闲得蛋疼,才过来说这些屁话?”

    老友扯了扯嘴角,道:“我还不是看他那副小身板……要真跟别门弟子对上,恐怕得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元真,养儿子也不是你这般养的,万一养废了咋办?”

    元真仙人瞪着眼睛说:“我自有分寸。”

    老友又说:“就算资质平平,你又不是没有洗髓的灵丹妙药,再不济给他换个灵根……”

    元真仙人咳了声,摇摇头,道:“他愿意的话,让他安安心心、平平无奇地待在山上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呢?”

    第8章

    24.

    我坐在溪边扔石子时,江靳师兄忽然抱着几件法器靠到了我身旁,压着声音同我说:“荀师弟,我先前问你的事,你想得如何了?”

    过了须臾,他将我的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惊愕道:“谁欺负师弟了?”

    我垂着头捡石子,原本都憋回去的眼泪被江师兄一问,又禁不住流了下来。

    抬袖擦了擦脸上淌下来的泪珠子后,我小声对江师兄说:“无人欺负我,我只是突然有些难过。”

    江师兄把那些法器放了下来,在里头扒拉了一下,取了一小团毛绒绒的东西放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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