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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2)

作品:《昨日

,他没有正面地与秦彧告别。

    想起对方刚刚盯着他的样子,眼里有自己看不懂的情绪,又有些似乎始终未变的东西。真挚的、倔犟的、别扭的……曾经秦彧留给他的精神印记像无数细针,密密匝匝地涌来,一下一下地刺入肌肤。

    那个人真的还记得自己吗?

    许彦清的住处位于A市最大的城中村片区。黎文山把车开进巷子,远远地见一人影靠在门口。

    “妈,你怎么又出来等我了?”车子刚停,许彦清就冲了下去。

    “这么晚了,我不太放心……”许母沈嘉兰一手扶着儿子,一手拄着拐杖站直了一些。

    “我一个大男人回来晚点能有什么事,再说今天碰到文山了,他送我回来的。”许彦清就是怕母亲担心,所以黎文山提出送他回家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阿姨,”黎文山大大方方地和沈嘉兰打招呼,“今天太晚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看您。”

    “哎,谢谢你啊黎先生。”

    黎文山倒着车开出去。许彦清陪母亲进屋,他们的出租屋就在一楼。

    沈嘉兰有点累了,上床躺着。卧室亮着小灯,窗户和门没有关,些许凉风吹进来,但还是闷得慌。

    许彦清帮母亲按摩腿部,动作娴熟,他见母亲的额头上冒出薄薄的一层汗珠,对她说:“妈,我们装台空调吧。我问过房东了,他说如果我们自己出钱装,房租不必涨,我想着反正短时间内也不打算搬家,干脆自己买一台,就装你这屋。”

    许彦清说完,沈嘉兰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算了吧,一年就用那么两三个月还要费这个麻烦,电费又高。”沈嘉兰兴致缺缺。

    “你都说了就用那么两三个月,还嫌电费高啊?”许彦清抓住母亲的话柄,“费用不必担心,我们的债都还清了,现在我赚的钱足够花。”

    沈嘉兰又不吭声了,她背过身去,过了好久,才发出闷闷的声音:“彦清,对不起。”

    许彦清的心猛地一沉:“妈,你说什么呢!”

    “都是我拖累了你。”

    沈嘉兰知道,当初欠的那些钱,除了丈夫的债,还有给自己治病的,而且她的身体好不了了,天天吃昂贵的西药不说,以后少不得还要进医院。

    “妈,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知道这些年——这些年支撑我走下来的是什么吗?”

    那年秋天,得知父亲自杀消息的时候,许彦清崩溃过一次,但是他看到病危中的母亲,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退了学,没日没夜的干活还钱,哪怕是昔日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然而这些都没有让他失去希望。

    只有每每母亲流露出厌世情绪时,那种被亲人抛弃的恐惧感再次袭上心头,许彦清的周身被窒息般的绝望笼罩。

    “你好好的,我才有动力活着,”许彦清握住母亲的手,“否则我会觉得,像爸那样一走了之更轻松。”

    “彦清!”沈嘉兰坐起来,搂过许彦清的脖子,“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许彦清拍拍她的后背,“我们都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许彦清继续帮母亲按摩,直到她平静地睡去,才走回自己房间。

    半夜,秦彧睡不着,走进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他想起了以前的事。

    高三刚开学,八月底,全校动员大会,大学注册日还没到,许彦清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也去了,而且在秦彧之前发表的演讲。

    许彦清根本没准备什么演讲稿,他的发言随兴所至,风趣又实在,既鼓励了学弟学妹,还没有一点官腔。

    秦彧不同,他不擅长干这种动员人的事,提前几天准备好演讲稿,背得自以为滚瓜烂熟。结果到了那天,发现许彦清也在,懵了,上台后向下俯视,许彦清就在主席台下,那么直直地望着他。秦彧张口就是一句:“我要向许彦清学长学习。”然后满脑子空白,台下一片哄笑。许彦清也笑了,虽然是掩着嘴轻笑,但秦彧看到了,更是涨红了脸。后来一位老师出言解围:“看来刚才许彦清同学的演讲太精彩,我们学弟还沉浸在其中,没有回过味来。”秦彧的情绪恢复平静,开始一板一眼地背诵稿子。

    第一次被学长注意到,竟然是如此狼狈的情形。

    一个学期过后的寒假,由于高考将近,高三提前开学,秦彧每天早出晚归。那天晚自习后刚出校门,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秦彧?”

    秦彧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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