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2)

作品:《自由之笼

时赶回,储君之位恐怕会陷入争夺。”

    “太子贵为东宫之主,那些将军若明理,是不会派他去前线的。”

    “少崧是个憨直 Xi_ng 情,一定会做出身先士卒之事。何况这些年,陛下一直在削减军备开支。而屯田制在塞北已施行百年有余,叛逃兵役者的实际人数,官员已不敢上报了。驻扎边关的燕将军年近五旬,而军中年轻力量缺乏,正是青黄不接之际。眼下隆冬时节,中冶蛮狄的零星进攻只是为试探我国兵力虚实。待到来年开春,敌人囤满粮草,那时才会爆发真正的战争。”

    任肆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太过遥远,他过惯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辽公子猝然提及战争,让他觉得很不真实。他忽然想起师哥。离别时,师哥说他会去塞外。任肆杯不知他现在是否平安。

    “辽公子,你为什么会将宗祠的那件事和东五所联系起来?”任肆杯问。

    “还记得在秋狝大典上发生的事吗?”

    “你是指梁叔阳落马一事?”

    “没错。”

    “可那不是个意外吗?”

    “假设它是个意外,此后的事情未免太过蹊跷。陛下忽发重疾,甚至连紫台阁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即便是因爱子心切,他的病也不至如此严重,甚至连早朝都无法正常举行了。”

    任肆杯压低声音,道:“你认为是有人在下毒?”

    辽公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任肆杯道:“我可以去养心殿蹲守几日。”

    “不必,”辽公子将茶杯放下,“你去看着那十四皇子。”

    任肆杯不解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着皇帝?”

    “陛下的毒根已经种下了,即使你去养心殿,也找不出毒的源头。相较之下,你待在十四皇子身边更有可能再次遇到‘刀’。十四皇子在众皇子间并不出奇,要造成他意外假死不难。即使他死了,也不会有人去仔细调查。我要你耐心等在那里,在‘刀’再次出现的时候,问清他们背后的主使。”

    任肆杯颈后的根根汗毛竖了起来。辽公子在谈论长庚时,像在谈论砧板上的一块肉,告诉自己要怎么处理才更合适。

    “可我只擅长轻功,不擅长格斗。你得找个适合的人来。”

    “我已经找了,人还在路上。”

    “可要是这段时间‘刀’来了该怎么办?”

    “你是石羚子的徒弟,总会想出办法的。”

    任肆杯坐立难安,不愿再与辽公子继续交谈下去。如果不是为疗伤,他几个月才会回一次辽府。

    他站起身,道:“多谢辽公子的茶,我要走了。”

    辽公子望着亭外的雪。“你一杯都没喝完。”

    任肆杯面露窘迫,未料到自己想离开的心思让辽公子看了个透彻。

    辽公子挥挥手,道:“你走吧,别忘了去找主事领禄养。”

    任肆杯对辽公子行过一礼,转身离开。

    在湖廊上走出一段距离后,任肆杯回望身后。湖中的孤亭下,辽公子久久凝视着对岸的雪柳,自饮自酌。炭炉上,沸水冒出的白气如烟般飘散。

    黎明时分,天色尚青。

    皇宫东六宫外的甬道上,左监门卫统领韩徵羽在独自巡逻,腰侧的佩剑一下下地拍打着他的大腿。光线虽暗,但他勉强能看清脚底的青石路。甬道尽头,迎面走来一伙手提纸灯,身着弁服的巡卒。

    “韩统领早。”为首之人沉声道。

    “早,”韩徵羽的眼神越过对方,看向他身后的诸卫,颔首道:“各位兄弟也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起早不容易,等会回营喝点鸭汤暖暖身子。”

    “谢韩统领!”一名虎头虎脑的侍卫粗嘎地喊了一嗓子,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笑声。

    这是最近从京畿选调来的卫兵,其中年龄最小的还没过而立。韩徵羽侧身,给这群侍卫让开道路。

    方才那出声应答的年轻后生毫不掩饰地盯着韩徵羽看,直到被旁人的胳膊肘一捣,才收回那失礼的目光。

    像是骁卫营会选出的人,血 Xi_ng 有余,但失于草莽气了。韩徵羽抚 M-o 胡髯,不由地微微一笑,这后生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

    甬道尽头是一间院落,木门挂了锁,锁面生满铜锈。一枝冬梅从墙头探出,被新雪压弯了梢,沉甸甸地垂落下来。

    韩徵羽取出钥匙,将锁打开,走进院落,将门闩在身后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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