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2)

作品:《自由之笼

平安抵京。毕竟他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又依循祖制,经过边疆沙场磨练,纵然其他皇子的党羽有所异议,想来也不会当众置喙。

    在信笺上落下最后一笔后,辽公子将毛笔搁在架子上。他将信笺展开,在烛光下又仔细读了一遍,才将其收进信封。

    他站起身,舒展四肢。窗外天色微亮,从支开的窗户中,飘来一缕冷风。辽公子把信纳入衣襟,围上一圈狐裘领,推开屋门向隔壁的别院走去。

    新雪初霁,他在雪地上踩出一串脚印。槐树光秃的枝桠向外伸展,在微暗的天色中衬出 Yi-n 森的剪影。四周一片寂静,他只听得见雪在自己脚下被踩实的嘎吱声。远远地,他便看见那间屋子的油纸窗上透出的亮光,不知道屋主人是一夜未眠,还是起了个大早。

    他轻叩房门,听见一声短促的“进来”,才将屋门推开。

    屋内沉闷而昏暗,弥散着一股檀香气息,犹如寺庙的暗厅。霍鸣坐在床沿上,脊背拱起,胳膊肘支在大腿上,双手相握。这会儿,他向站在门口的辽公子往来。霍鸣的上半身是赤 L_uo 的,身上被暗器擦到的地方抹了药膏,在烛光下发亮。他的肌肉瘦削紧实,长发缺了发簪,束成一道干燥细长的瀑流,沿锁骨垂搭在 X_io_ng 前。他的右手打满了绷带,微微地动一动手指,便会引发一阵痛楚。他把另一只手覆在伤口上,紧紧地攥着,看见辽公子来了,他才从那种无意识的自我折磨中回过神来。

    “醒了,还是没睡?”辽公子问。他拉过一把椅子,拖到床榻跟前,面对霍鸣坐下。

    “没睡,”霍鸣自嘲似地说,“尤宁说我以后可能没法用右手握枪了。他在诳我呢。这点伤不出几个月就能痊愈。”

    从霍鸣满不在乎的语气里,辽公子听出一丝怯意与不安。霍鸣今年刚满十八,离开雁南,北上到如此之远的京城,也是人生头一回。此前,一杆银枪便是他勇气的全部来源。但昨晚那场命悬一线的生死决斗,让他第一次感到恐惧。和那样的敌人交过手,就是在心中种下一个噩梦。如果他无法克服它,下一次再与狠敌过招时,他的出枪就会迟疑。而一瞬间的迟疑,就可能会决定他的生死。

    辽公子把手轻放在霍鸣肩上,他的语气也很轻。“你要想保住这只手,就听尤宁的话,练枪的事,先往后放。”

    “我等不了,”霍鸣出神地盯着地面,“我得出去找解药。”若那白衣少年说得不错,自己身染剧毒,只剩三个月可活。

    “霍鸣,你听我说。”辽公子轻捏霍鸣的肩头,让他注意听自己的话。

    霍鸣抬起头,看着辽公子,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辽公子道:“我会想办法帮你解毒,你不要担心。”

    霍鸣垂下脑袋,似乎这句话让他感到 Xi-e 气。“不必了……”他嘟哝道,“你救过我父亲一命,我现在帮你救了人,算是还你的情。霍家和喻家从此谁也不欠谁的。”

    辽公子站了起来,他肃穆的神情让霍鸣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离家前,父亲曾叮嘱过霍鸣多次,要他记住辽公子是喻家的世子,但霍鸣总会忘记这一点,因为自打见面起,辽公子从未摆过一丝一毫的架子。直到现在,霍鸣才想起来父亲的话。他垂下眼帘,感到一阵窘迫,但碍于少年傲气,不愿服软。

    他们间沉默了半晌,直到霍鸣的脸颊开始发烫时,辽公子才冷然而疏离地说:“我让你进京,不是为了让你还我的人情。你父亲希望我可以帮忙栽培你,参加年后的武举。”

    霍鸣盯着辽公子衣角银白精美的蟹爪菊刺绣,在心中冷笑。他早知道,自己不过是两个家族间人情交易的棋子。他被霍家当成了与喻氏交好的砝码,这是因为霍家已经无路可投。先祖的辉煌已经逝去,年轻一代中,只有霍鸣可堪振兴家族荣光,而他投奔辽府后,一旦武举中第,便意味着霍家可能得到太子一党政治上的极大扶持。

    从霍鸣被赐予隐锋枪的那一刻起,他便模糊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将会离他而去。如果父亲知道自己只剩三个月可活,会不会后悔将儿子送来京城的决定?

    “好吧,”霍鸣说,“辽公子打算怎么帮我?”

    “如果你能相信我——”辽公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相信我,我会帮你找到解药,你不是唯一身中剧毒之人。你要做的,就是平心静气,调理身体。尤宁医术精湛,能帮你延缓毒势。解药之事,我已派人去探听,不出一周应有情报传回。”

    霍鸣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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