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兰堂睡在麻生秋也的羽绒枕头上,靠得很近,拉着被子遮住半张脸,“秋也,再为我讲一遍我们认识的经过吧。”他一副想要听过去的依赖态度,麻生秋也便把不知道在脑海里细修过多少遍的故事吐露出来,轻抚恋人卷翘的长发,“好。”

    他们认识在两年前的冬天,起源于寒冷与偶遇。

    彼时,一月,有细雪。

    二十岁的麻生秋也外出,路上瞧见了一个从计程车上下来的外国人。在寒风中略微哆嗦的长发青年提着行李箱,应该是从港口的方向走海上过来,对方戴着黑色圆毡帽,礼帽款式,脖子上裹着围巾,一身大衣和内里剪裁得体的西装,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戴帽子,对方耳朵在帽檐下冻得通红,脸颊的肌肤和雪一样白。

    麻生秋也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人很高挑,又觉得外表非常有特点。

    这是初次见面的印象。

    而后,他在横滨租界外国人开的书店里,第二次碰到对方,两人买了相同的法语书籍,结了账,他注意到对方多了一副毛茸茸的白色耳罩,戴在帽子下不伦不类。即便如此,这个青年身上自带一种傲慢的冷冽感,给人不太好相处的气息。

    一个不遵循传统且相当畏寒的法国人吗?

    他下意识地用法语回答道:“Estes-vous francais(你是法国人吗)?”

    为了抵御寒冷,戴上各种保暖物品的长发青年听见祖国的语言,轻轻颔首。

    学习了几年法语的麻生秋也去了咖啡厅,随后看见对方也跟了上来,似乎选择了同一个看书的目的地。推开门,暖气拂过面孔的时候,法国人的脸色温柔了下来,不再是抱着书籍,把脖子缩在了柔软的围巾里。

    那一霎那冰雪消融,没了傲慢,法国人的笑容好看极了。

    之后,法国人来到了麻生秋也的座位对面,像是在异国他乡里找到亲切的人。麻生秋也不介意,与自称“兰波”的法国人讨论起诗歌和小说,把各国的优秀作品如数家珍地说出来,对彼此有了了解,自然而然的留下了下次见面的约定。

    这是一场意外的相遇。

    美好,纯粹,两人兴趣相投。

    其中一方,至少麻生秋也是这么告诉兰堂的,兰堂的心脏抖了抖,从里面听出了不同的版本:我是在故意偶遇秋也?还提前调查了秋也的兴趣爱好?

    兰堂升起某种谍报本能,问道:“两年前的秋也是刚加入黑手党吗?”

    麻生秋也与他玩起手指勾勾,“不是,你忘记我以前说过的吗?我父母也是那里的人,他们去世后,我十六岁加入组织,认识你的那一年已经工作近四年了。”

    兰堂更加感觉不妙。

    这样一来,当时的秋也资历不新不老,家庭背景受到港口黑手党的信任。若是没有大错,能力又过得去,秋也肯定稳步高升。

    多好的一个卧底切入点,公开,可以当朋友,私底下,可以当恋人。

    有感情基础在,秋也会给他打掩护……

    麻生秋也玩笑道:“兰堂会不会觉得我见色起意呀?”

    兰堂再次感觉到自己老底不干净,温软地说道:“也许是我对秋也一见钟情呢。”

    麻生秋也揉着他的手指,肌肤细腻,掌心早就没了薄茧。

    “不可能,全靠我追你的啊,你当时那副姿态高冷无比,傲慢得像是个法国的贵族,我至今难忘。你似乎完全看不上我,又因为心情不太好,与我聊天解闷,我和初出茅庐的小鬼差不多,与你没见过几次面就倾心于你了。”

    简单来说,兰堂就是长在麻生秋也爱好上的法国美人。

    兰堂忐忑地说道:“我很傲慢?”

    麻生秋也一字一顿道:“你是法国的玫瑰,异域的美人,衣着时尚,从容不迫,你就这么携带着冬天凛冽的寒风来到了我的世界。”

    兰堂耳根发烫,听着秋也的吹捧。

    他能想象得出来,自己八成和卡特琳小姐看不起日本人的情况差不多。

    新的问题来了——接近秋也,谋划的是港口黑手党吗?

    “秋也,你们组织在国际上很有名吗?”

    “没名。”

    “……”

    “既不是日本最繁华的城市,也不是著名的旅游地,还不如富士山有名,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横滨港的海运贸易了,可是没有得到政府认可的近海权。”

    麻生秋也吐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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