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二字两人错愕不已,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阮陶不想注意二人的反应都难,他的目光在二人与赵苏身上转了一圈儿。

    怎么?术士有什么讲究吗?还是有什么职业歧视,这两个读书的看不上他们这些跑江湖的?

    赵苏不着痕迹的瞥了二人一眼,随后指着身边身着一红一白的两人,依次向阮陶介绍道:“杜小美、朱小亮,是我的伴读。”

    阮陶嘴角抽了抽: “这名字……取得真好!”

    杜小美:“…………”

    朱小亮:“…………阮兄谬赞。”

    此时,古、贺两家人还在院门口在武太守面前丰承着,阮陶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摇了摇头。

    错过了。

    他回头看向殿内,经幡之下、佛像之前,古小姐静静地躺在绣榻之上,模样苍白、不带一丝生气。

    虽说已至及笄之年,但在阮陶眼里也还只是个孩子,不过读高中的年纪,眉目尚且青涩稚嫩,但腹部却微微隆起,好似年少不知事的女孩儿办家家酒,将衣物塞进腹部的衣裳幻想自己成为了母亲。

    若这一切仅仅是一场家家酒便好了,然而摆在眼前的真相却是血淋淋的。

    ——那里是一个不知被哪个畜生塞进去的、随时会杀死她的孩子!

    这时,阮陶突然发现绣榻的垫子下面露出了一角红。

    那一角红、小小的在古小姐的枕边,极为不起眼,像是某个伺候的丫头不慎遗落的胭脂纸,以至于阮陶之前根本没有注意到。

    阮陶心里猛得一跳!

    我去?!这难道是?!!

    他连忙拉住赵苏的袖子,低声道:“情况不太对劲,你在外面帮我拖住,我进去看一看。”

    说罢,他便跨进了殿内,赵苏朝殿门中间站了站,试图挡住身后的人,随后向站在院门口的武太守使了个颜色。

    武太守是京中举子外放出来做官的,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见儿。

    于是,他甩了甩袖摆,将负手而立道:“古员外、贺员外,本太守都站了半炷香的功夫了,怎么不打算请本太守喝盅茶吗?”

    古惯连说了几声该死,随后转头向搀着老太太的静尘和尚讨了一顿斋茶。

    静尘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随后领着武太守一行人出了院子。

    待武太守等人一走,赵苏身边被莫名其妙的改了名字的二人瞬间坐不住了。

    “‘坑蒙拐骗、危害社稷、荼毒百姓,实乃大秦之祸害也!’也不知是谁在说的,如今才过多久?就开始和一个术士称兄道弟起来。”看着面前帮人打掩护的人,“杜小美”半讽刺半玩笑的说道。

    “我不过是不喜那些坑蒙拐骗之徒。”赵苏理所应当的回答。

    “怎么?这还真是您从天上捞下来的人?”“朱小亮”拿手中的羽扇指了指殿内试图将古小姐抱起来翻个身的阮陶。

    赵苏脸上的习惯性的优雅的笑有些挂不住了:“胡言。”

    随后任“杜小美”和“朱小亮”如何调侃他,他也不再多说一句。

    这时,他突然感觉他能够理解他爹了——儒家弟子确实话多了些。

    此时的阮陶试图将古小姐抱起来,然而虽说古小姐身姿纤瘦,但肚子里毕竟已经揣了个四个月的孩子,况且阮陶只有两只手,抱着古小姐就拉不开垫子、拉开垫子就没办法抱住古小姐。

    无奈之际,他朝着门口低声喊了一句:“哥儿几个,能进来个人搭把手吗?”

    闻言,“杜小美”赶着就进去了,进去时还不忘冲着赵苏揶揄的眨了眨眼。

    赵苏嫌弃的挑了挑眉,对身边儿的“朱小亮”道:“这都跟李太白学了些什么?”

    阮陶身上揣了不少“玩意儿”,一直抱着古小姐对她腹中的那东西会有一定的影响,若是那东西突然失控古小姐性命堪忧。

    见“杜小美”脚步轻快的进来了,他连忙将怀里的古小姐朝着对方怀里塞:“来来来,搭把手。”

    “哎、哎?”

    “杜小美”慌张的接住古小姐,他读过的诗书、学过的道理告诉他这样抱着人家一个闺中的千金实在不合礼数。

    可阮陶这厮将人塞给他就不管了,而自己也不能将人摔在地上,这抱也使不得、扔也使不得,而古小姐再怎么纤瘦也是个十五岁的大姑娘、怀里还揣了个小的,也是有些分量的,怀里的重量,加上进退两难的情绪不由得让“杜小美”胀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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