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2)

作品:《十六蓂



    甘蕲说自己是第一回来翥宗,管岫和柳霜怀在老前头给他认路。

    荆苔沿着长阶慢慢地往上爬时,徐风檐紧张地凑过来,把他当个瓷器,时刻准备伸手去扶,荆苔好笑道:“无妨的,徐师兄,我真的挺好。”

    但徐风檐怎么都不信,嘴里骂:“作死,修这么长是要作甚,又不是暴发户要显摆自己有钱,小苔,累了就扶着我,不要紧的。”

    “真的无妨。”荆苔安慰他,没打算被徐风檐搀扶,“再说我哪就那么娇贵了。”

    “你还不娇贵。”王灼放慢脚步,正好比荆苔高两三级,“小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不像个不出门的小闺女。”

    荆苔笑笑,好像想起了自己坐在柏枝乡的合欢树下,看着经香真人低头一朵一朵花的捡,说是要入药,或是泡花茶喝。

    走到最后几阶,荆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里有点赞同徐风檐的说法,这也确实太长太高了,又何必呢?

    他摸了下没出汗的额头,刚准备抬脚,面前伸过来一只掌心遍布疤痕的手。

    荆苔抬头,预料之中地看到了甘蕲的笑靥。

    甘蕲没说话,可他伸出的手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看出来了。

    徐风檐没觉得自己的师弟能和甘蕲有什么交情,立即准备了一肚子刺人的话,但还没说出口,小师弟竟然也从白裘里伸出了手。

    这是什么意思?

    徐风檐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荆苔把自己的手覆在甘蕲的手之上。

    甘蕲遂得意地笑笑,代替了徐风檐的位置,小心地搀扶荆苔,留王灼与徐风檐在后面面相觑。

    走了两步,荆苔轻声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甘蕲轻轻地托着荆苔的手,觉得他的手冰凉,如在梦里扶他上大堤一样,为他拎起衣角。

    “直接抹掉江逾白的记忆。”荆苔评价,“太糙了。”

    甘蕲笑,直截了当地承认:“我太懒了,不想做太多,反正……”

    荆苔知道甘蕲的意思:反正是要被自己认出来的,就不用多费那些心思。

    他扭头看了甘蕲一眼:“你我要是同门,你怕是会挨打。”

    “打就打吧,我皮糙肉厚。”甘蕲笑嘻嘻道。

    荆苔:“……”

    跟在后面的柳霜怀疑道:“他们认识?怎么又是牵手又是说小话的。”

    “快别说了。”管岫戳了一下柳霜怀,“没看见炬明君和夜枫君的脸色,难看死了。”

    甘蕲引荆苔到最后一阶,两人都停住了,握着的手也没放开。

    荆苔感觉到王灼和徐风檐灼热的目光快要把他们俩刺穿,才慢半拍地缩了一下手。

    甘蕲松手,指尖在荆苔虎口处擦过。

    他的笑意微敛,小声道:“若有幸是同门,我得去跪谢天地。”

    “什么跪谢?”荆苔没听清。

    “没什么。”甘蕲恢复笑脸,朝气蓬勃地打了个指响,“宴席上见,我的——”

    他凑在荆苔耳边用气声说完那三个字:“——小师叔。”

    荆苔的呼吸也跟着甘蕲的动作停了一瞬,一时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等甘蕲已经走开了,他的五感才缓缓恢复,才听见徐风檐的质问:“师弟,你和那厮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交情?刚刚他凑那么近是要作甚?”

    “没什么交情。”荆苔顿了顿,才说。

    第22章 倾金壘(二)

    翥宗给禹域安排的处所在一方瀑布边,如今虽然大雪封山,但这条瀑布仍旧冲劲十足,还没靠近就能闻到水汽在瀑布声中汹涌。

    带路的翥宗弟子停在刻着“螭龙游云”纹样的院门前,在黑螭脑袋上敲了敲,院门应声而开,他退到一边:“炬明君,就是这里。”

    王灼一如既往的温和:“代本尊谢过凝云君。”

    “应该的。”弟子应道,“晚饭时分凝云君会在大殿设宴,请诸位不要忘了,传送阵就在那石碑边。”

    徐风檐点头道:“我们会按时到的,你先去吧,麻烦了。”

    小弟子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与跟在最后面的孪生姐妹点头致意,这才慢慢走了。

    江逾白叉着腰,吸了一口清冽的水汽,一脸神清气爽。

    瀑布直泻而下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荆苔扶着朱门,循着这个声音抬起头。

    碧色瓦墙外,露出一座尖尖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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