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2)
作品:《十六蓂》
得满不在乎。
荆苔觉得不行:“那怎么能行?那么小的孩子。”
甘蕲挤出一个不屑的“哼”,打了个指响,朗声:“废物!还不出来?!”
翥宗大殿倒了的那半边废墟里忽然动了动,把临近的几个年纪还小的弟子吓了一跳,瞬间退开几十丈远,惊弓之鸟似的。
甘蕲又是一哼,下一息,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一边咳一边推开碎木爬了出来,猩红的双眸冷冷地睨向方才退开的男女,嗤笑:“废物。”
“你——!”
荆苔:“……”
甘蕲居高临下,嘲笑:“还没死?”
当归脏着脸,看起来有点狼狈,嘴里还是不饶人:“保准比你晚死,你就等着吧。”
荆苔哭笑不得,刚想说话,甘蕲忽然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荆苔一下子僵住不敢动了,只听甘蕲拨弄着荆苔头上的小灯,拖着嗓子道:“帮底下那个空心萝卜啊——小师叔!”
刚刚载着归长羡赶来的绯罗来了个急刹车,归长羡眯着眼睛:“怎么了?”
绯罗没说话,战战兢兢地往后挪,敏锐地感觉到脖子有点儿凉,看向依旧被拎着衣领的江逾白的眼神带着无限的同情,江逾白的脸憋得通红,他也就在这刹那间再次面临被勒死的生死存亡之刻——
徐风檐咆哮:“姓甘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没天理了是吧!离我师弟远点!”
当归怒吼:“你说谁是空心萝卜!你给我下来!杂碎!狗东西!”
甘蕲依旧靠在荆苔肩头,没理当归,对徐风檐挑衅一笑:“不要。”
徐风檐气得手都在抖,朱弦手忙脚乱地去拦,绯罗也忙不迭去劝:“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归长羡:“……”
不是,什么情况?
风雪突然可疑地暂停了一瞬,归长羡警觉地看向紊江,参光已经不见踪影,他又看向天际,瞳孔骤然一缩,手下意识往前抓去,一时间连尊号也没来及顾忌:“柳风来!”
柳风来一怔,数年的修道之旅、与紊江斗法的年年岁岁赋予他敏锐的感觉。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飞云掣电,电火行空,柳风来把林漓甩给离得最近的管岫,旋身抽刀狠狠向前砍——正好与劈来的闪电两相交兵,金属的摩擦与噼里啪啦的电音交杂成尖锐得要冲破耳膜的噪音。
世间变成了一片亮得无法直视的白光,柳风来劈刀的身影、他的秋蝉刀,都好似被白光透析、斩碎,成为泡影,成为不可触摸的过眼云烟。
好几个人都用要撕破嗓子的声音在喊:“柳风来!”
下一刻,厚重如钟的一连串琴音包裹七柄剑一柄长枪一根佛杵斩向白光,气势几可破天。
白光收敛、退去,好像一颗水球,缓慢地逐渐凝结。
风雪也终于停了,散去的浓云后,露出碧蓝的天空和暖色阳光。
柳风来的身躯向后倒去,分外慢,好像连他嘴角的血珠都在半空定住了一样。林漓凄厉地叫出声,却无法挣脱管岫的束缚,柳霜怀驱掌秋竹刀向前飞速抄去,终于接住了受伤的兄长,他记忆里的兄长永远站得笔直,如同竹子,怎么可能如现在一样软如绵花?
柳霜怀哆嗦着手,不知道怎么对待这样的柳风来,他脑海中全白了,带着哭腔:“哥!你的筋脉……”
全都要断了。
林漓闷闷地哭出来。
翥宗山头已经是一片废墟,没能见一个完整的建筑,就连树木也都被削去了头,活下去的也是个濒死挣扎。
那些红布的碎片凄凉地挂在枝头,好像红色的眼泪。
管岫看着,感觉到林漓落下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袖。
“红蕖君。”
管岫木然道:“讲。”不觉得还能有什么更离谱悲惨的。
“紫栴君回来了。”
离开的林檀去而复返,想必是听闻了这个消息,林漓听见兄长的名号却哭得更厉害。管岫想,也许亲哥哥的陪伴会对林漓有用,会比自己更好,于是她叹息一般:“迎进来吧。”
柳风来在柳霜怀怀里静静躺着,好像在昏睡。
第28章 倾金壘(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翥宗身上,唯独归长羡注视那表面滑溜、依然翻涌着波纹的水球。他让绯罗围着水球转了好几圈,几次都把手掌贴了上去,却都谨慎地没有完全贴到。
甘蕲荆苔悬在他们身边,荆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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