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2)

作品:《金丹碎裂后

晏清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许多年前。

    这些年里,他怀念过曾经的日子,更怀念过那个时时跟在自己身后、将自己视为一切的江衍。可就算他再怀念,那些日子也只能只是曾经了。

    如今,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江家这两兄弟。

    “晏清,今天是你生辰。”江衍顿了许久,终于开口。

    楚晏清一愣,他抬起头来看了江衍一眼,接着挑了一下眉毛,表情似乎有些玩味,心道江衍这厮拔得了昆仑试练头筹就是与以前不一样了,几年不见,竟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他有意冷嘲热讽,冷笑着说,“江衍,你难道不知道该叫我什么吗?”

    江衍神色微动,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像是想要解释些什么,却终是向眼前这人妥协了。最后,他眼眸低垂,乖乖叫了楚晏清一声“哥哥”。

    楚晏清敷衍地勾了勾嘴角,笑意未染眉梢,眼神更是冷淡如霜。

    这些年,他看碟下菜的事情见多了,再懒得与江衍计较许多,只说,“你们三清今年已经派人来过了,那两个孩子……”楚晏清霎时想起晚上在盛食坊见到的那两个少年,于是忍不住“啧”了一声,“那两个孩子我已经见过了,贵派的珍宝,帝台琼浆,我也已经让人退回去了。”

    江衍闻言忽地一怔,下一秒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没成想兄长送来的生辰贺礼竟是这个,一时滞住了。

    楚晏清见他不言不语,更有意奚落,讥讽道,“我长澜山与三清、方寸、云梦泽同属天下四灵地,皆是灵气充沛、盛产仙露琼浆之福地,我楚晏清又何尝缺过药石?贵派这些灵丹妙药,还是留给自己吧。”

    说完,楚宴清转过头去,刻意看了眼下山的路,送客的意味十足。

    楚晏清这话委实说得不客气,可江衍向来不善言辞,此时又自觉理亏,只得任由楚晏清挖苦。

    过了许久,等到楚晏清的气顺了,他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个青色瓷瓶,郑重其事地递给楚晏清,“哥哥,这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昆仑仙露,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

    楚晏清不由得一愣。凡修仙之人皆知,昆仑仙露乃天下一等一的修炼、疗伤之仙药。

    每年七月,昆仑之巅雪花飞舞,而终年生长于苦寒之地的西境圣草,正是七月开花。

    西境圣草是世间罕见的仙草,历经三年严寒,方能破土,再经三年风霜,才可开花。六年风雨,一夜绽放,等到翌日中午,便要花败根枯。

    而炼制这昆仑仙露,所需的正是由西境圣草花朵之上的雪水,经阳光照射融化结为露水。待露水收集完成后,还要经过七天淬炼,方能练成稀有珍贵的昆仑仙露。

    收集、炼制这昆仑仙露已是不易,更何况,今年七月恰逢十二年一次的昆仑试炼。

    想到这里,楚晏清神色微变。他了解江衍其人,知他心思执拗、一条道走到黑,可比起这个自己从小带到大、视若弟弟的男子,他却更加了解江河的为人。

    三清派江掌事,江河,最是个三毛七孔、剑戟森森之人。诚然江衍会意气用事,可江河却不可能任由江衍对昆仑试炼不以为意,对自己的前途乃至三清派的地位不以为意。

    除非,江衍要做的这件事竟比昆仑试炼还要重要。

    楚晏清自知自己在江河心中几斤几两,更清楚江河对自己有何图谋。如此一来,江衍自以为是的深情便成了交易,厚意便变作笑柄。

    于是,他没有收下江衍递出的瓷瓶,只悠悠说,“昆仑试炼对你非同小可,以后还是莫要这般胡来。”

    闻言,江衍没太大反应,仍固执地将瓷瓶递向楚晏清,半天憋出一句“这不是胡来”。

    江衍与江河虽是堂兄弟,可无论经历境遇亦或是性格心性,都相去甚远。与江河的温文尔雅、长袖善舞不同,江衍自幼沉默寡言,不善吐露心意,以前一同行走江湖时,几个人里便数他是个闷葫芦。

    现在看来,这么多年过去,江衍仍是没什么长进。

    楚晏清眨了眨微微发涩的眼睛,神态间明显带着困倦。他不是忘了曾经自己与江衍的情谊,更不是全然看不透江衍的心意。只是,时隔多年,很多事情他宁愿糊涂。

    江衍依然手捧青玉瓷瓶,可楚晏清却一眼都不屑地看,只说,“你拿回去吧。无功不受禄,这昆仑仙露来之不易,对你更是意义非凡,我不能收。”

    江衍愣了一下,似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楚晏清秀美的脸庞,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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