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

    意识回笼,陈漾发现自己在医院,手撑着身体动了一下,嗓音有种柔软的沙哑,轻声道:“哥,裴灼……”

    “哥在呢。”陈述小心询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

    裴灼没说话,默默拿调整枕头给陈漾垫在身后,又把床头升高,让陈漾能舒服地倚靠着。

    陈漾靠好后认真地感受了一下,缓缓摇头,然后看向裴灼,浅棕色的曈昽微微闪烁,抿唇道:“谢谢你。”

    裴灼动作稍顿:“没事。”

    他知道陈漾在谢什么,心里反而更后悔。

    如果他剪头发能回来得更早一点或者压根儿就不去,或许就可以避免余曜那样对陈漾。

    余曜……

    裴灼长睫掩下的深瞳中布满戾气,拳手紧了紧。

    “哥,你那么忙怎么会过来?”陈漾记得昏倒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裴灼,那肯定是裴灼送他来医院的,他哥怎么会知道?

    陈述不满:“你这话问的,你出、晕倒了哥能不来吗?”

    “我没事的。”陈漾笑了一下,感觉心里暖呼呼的:“就是睡了一觉,不严重。”

    “什么叫‘就是晕倒’,那都晕倒了还不严重?”陈述很不赞同地说:“是哥的错,哥不该送你去参加节目,都是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乱七八糟其中之一的裴灼在旁边:“……”

    陈漾余光瞥了眼他,没憋住笑,认真反驳道:“哪有啊?也不都是坏人。”

    身侧,裴灼听到后,唇角偷偷挂上一抹弧度,默默给他递了杯水。

    “谢谢。”陈漾双手接过来,指腹无意间轻轻滑过裴灼的手背。

    一瞬间两人体内都仿佛有细微的电流窜过。

    陈漾盯着指尖有点失神,他好像……没有觉得难受?

    裴灼也触电似的收回手,小心观察陈漾的神色:“没事吗?”

    “嗯。”陈漾点头,微微抬眸看向松了一口气的裴灼。

    对方的神色看起来真的很疲惫。

    他知道裴灼昨晚没怎么休息,白天爬山,晚上又送昏倒的他来医院折腾了一番,黑眼圈很重,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外套也没穿,略有点狼狈和沧桑。

    陈漾有些愧疚地抿了下唇。

    可是刚才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裴灼站在这里,肩膀宽阔好似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撑起半边天的模样……陈漾又莫名觉得心安。

    他动了下唇要说什么,谢述尘正好带着医生回来了。

    虽然陈漾反复说自己真的没事,就是晕了一下,吃点好吃的就补回来了,但他还是拗不过三个人一起劝他。

    于是只能跟着医生各个科室跑了一片,又是抽血验血,又是尿检超声,最后还做了个脑部CT。

    折腾完已经夜里十点多了,陈漾感觉自己晕倒一次没什么大碍,反倒是体检给他累得差点虚脱,回病房的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他有点懒地靠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我去买点吃的。”裴灼刚给他接了热水,放到床边柜子上,直起身问陈漾,声音很轻:“想吃什么?”

    “你别去了吧。”陈漾有点担心以裴灼现在的状态出去会晕在半路上,转头对他哥说:“哥,我想吃烧麦和米粥。”

    “你怎么不让那小子去?”

    “哥……”陈漾对他眨了下眼睛,眼睛弯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陈述受不了弟弟撒娇:“你啊!”

    他瞅了陈漾和裴灼一眼,对后者翻个白眼,拎着外套出门,谢述尘见状道:“一起吧,买多了你不好拿。”

    两人结伴离开。

    于是病房内只剩下了陈漾和裴灼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流淌在两人之间的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

    这种时候,陈漾又没了刚才和跟自己亲哥撒娇的放松样子。

    他有点紧张地攥了下手指,看向裴灼,嘴唇动了两下,半晌憋出一句:“…你剪头发了。”

    裴灼坐了下来,深蓝眼眸注视着陈漾:“嗯。”

    “还挺好看的。”

    “是吗?”

    裴灼被夸了本该高兴,但他却笑不出来——他把自己没能及时解救陈漾的原因归结在了自己去剪头发上面。

    真是没用,裴灼有点自暴自弃地想:回头他就全给剃了。

    “那个……”陈漾眼眸轻抬,腼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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