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能。”郁臻长吁短叹道,“我认为你对自己腰间伤口的处理比较多余,这是一处败笔。你杀了伊莉娅以后,为了伪装成第三者作案,在捅自己刀子时,意识到了下刀角度不同会引发的破绽,所以特意破坏了伤口原本的形状——你切得像个烂石榴。”

    “你在一边等待她断气,把她的尸体抗在肩上,经过屋外的薄荷丛,丢到了几十米外的红山茶树下。”

    宫原唯笑着说:“有没有人说过,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很让人讨厌。”

    郁臻:“有。”

    宫原唯笑得愈发开心,好像伤口不痛了似的。

    “不过我相信,这些问题,你都能凭借你优等生和未成年人的身份、以及巧言善辩的嘴,一一蒙混过去。”郁臻感到口渴,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你唯一无法解释和争辩的疑点是:如果刺伤你的是小丑,为什么小丑——雷蒙,他不杀你,其他人不是割喉就是断头剖腹,唯独你只受了点轻伤。”

    “可能因为昨天是我的生日,他想饶我一命;可能他想把我留到最后杀……”宫原唯说着,自己笑出了声,“还有可能他喜欢我呢?谁知道变态脑子里在想什么。”

    “第四种可能。”郁臻说,“你们是一伙的,共犯,或者说搭档。”

    “您的想象力丰富,小偷先生。”宫原唯厌倦了,懒洋洋地合上眼,嘴角迅速垮下,“随你怎么想,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如果我们在拍电影,我此刻一定对你无比痛恨却束手无策。”郁臻坐够了,变换姿势站起来,“幸好不是,不然我真够倒霉的……”

    宫原唯任由他自说自话,不搭腔。

    “预告一下,我准备杀掉你。”郁臻淡淡一笑,“如果杀错了,我很抱歉。”

    宫原唯尚未吃透这句话的危险性,当他反应时,郁臻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高高瘦瘦的身影遮住了部分光线。

    ……

    郁臻踩着宫原唯的肩膀,从对方热血喷洒的脖子里拔出剪刀——为山崎麻美盖住尸体时,他特意收回了这把可以称作傍身之物的武器。

    他手腕搭在膝盖上,滴干剪刀尖的血液,俯视捂紧脖子抽搐、嘴里涌出鲜血的宫原唯,轻声问:“我好像太简单粗暴了,嗯?”

    郁臻话音刚落,脚底掀起一阵地动山摇的震感!

    霎时间周围景象如同被撕碎的幕布破裂崩塌!郁臻陡然踩空身体失重下坠——

    尸体、血迹、灰尘蛛网、桌椅杂物,统统化作细细的粉尘随他一同簌簌飘向无尽深渊……

    梦境下沉!

    第10章 关于他(一) 无人生还

    屋外的雨停了,一束柔暖的晨光拨开乌云洒在水洼和绿叶表面,莹亮剔透的水珠里倒映出门外一个颀长的人影。

    郁臻一眨眼便站稳平地,他依然握着剪刀,手心黏腻;他敏锐地张望,自己正踩在柔软青嫩的草皮上,仿佛从未坍塌下坠。

    他面前是一间木屋,门就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这木屋是他杀死宫原唯的地方,却又和那里完全不一样,没有荒芜杂草和藤蔓青苔,木墙才刷了粉蓝色新漆,壁面攀附着蔷薇和新嫩绿植。

    不是吧……还没完?

    郁臻硬着头皮推开了屋门。

    这是一间布置得温馨舒适的小房子,地面铺着灰蓝毛毡地毯,中间丢了几张厚实的红布旧沙发,摆满零食饮料的矮桌是姜黄色,窗帘拉开一半让阳光透进来,照亮墙壁上贴的几个世纪前流行的电影游戏海报,屋内散发着淡淡木香和水果挞的味道。

    一名带着鸭舌帽的黑衣少年窝在在沙发里,含着一支棒棒糖,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台时代久远到可以陈列进博物馆的液晶屏电视。

    在看电影。

    是杜彧,郁臻凭借对方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依稀能认出是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那个杜彧。

    这和他想象中的杜彧大相径庭,不仅是初印象,长相也比他见过的真人至少年轻了七八岁——不过十五六岁,货真价实的……小朋友。

    “那个……”郁臻张了张嘴。

    娱乐消遣被打断,杜彧从沙发里探了个头出来看他,拿出嘴里的糖果,奇怪道:“你怎么这里?”

    “我……”郁臻卡住了,他想傅愀应该出一本名为《如何在梦里向陌生人介绍自己》的书。

    但是,杜彧问话的语气方式像已经认识了他一样。

    “乱改剧本,还杀了我的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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