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玟像是对弟弟的荒谬行径习以为常, 她不再理会他们打闹或是谋杀对方,扭头回了房间。

    人一走,郁臻挣开搭在自己后颈的别人的手臂, 搓搓耳朵道:“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他被杜彧的肢体接触搞得浑身不自在;说严重点的话, 是瘆得慌。

    之前杜玟口口声声跟他保证, 她弟弟没有任何精神问题和心理疾病, 现在看来不尽然。如果杜彧真有什么人格缺陷, 他是不会继续这份工作的。

    杜彧脸上的狠戾杀意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他熟悉的一种近乎傲慢的满不在乎。

    “你觉得呢?”杜彧气定神闲地转着刀,“我又不会真杀你。”

    郁臻说:“你要真喜欢我也怪吓人的。”

    “我没那闲情逸致。”杜彧看着他道, “我刚才的行为是很奇怪, 因为你不了解我姐姐;她不喜欢听别人解释,她只认定她看到的结果。如果她看到我们从她房间里出来, 还试图找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搪塞她,她会轻而易举识破我在撒谎。”

    郁臻:“什么意思?难道你发疯她才觉得合理吗?”

    杜彧:“可以这么理解。我去她房间本来就是件怪事, 只有用更怪的事来遮掩;这样一来, 她就搞不清我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平时倒看不出来,装疯卖傻是你的强项, 你们一家人……”郁臻犹豫着, 还是没往下说。

    杜彧拍他肩道:“别愣着了,你先回我的房间,我去找包,被别人捡到就麻烦了。”

    郁臻挠头:“我不用跟你一起去吗?”

    杜彧没理他,径直跑下了楼梯。

    郁臻倏忽反应过来:他没穿鞋子, 杜彧是嫌他跑得慢!

    皇宫何其之大, 郁臻没来过这一区域, 他一下楼就遇到一队巡视的卫兵;他硬着头皮在她们怀疑的目光下问路。

    侍卫们大约知道有他这么一个新晋王子男仆, 看在是女王亲准的份上没有为难他,给他指了路。但她们看待他的眼神格外警觉,因为他既不是某某人的丈夫或宠物,也不是某某人的儿子,而是不符合常理的特例。

    皇宫通常见不到什么走动的男人,他孤身一人过于突出,被无数双眼睛监视着行动路线,一步不敢走偏。

    郁臻如履薄冰地步行了15分钟,总算回到杜彧的房间。

    他几乎是一回去便累趴了,身体还好,心和脑子很疲惫,他进浴室重新洗了澡,换上主人衣柜里的衣服(杜彧默许过);然后吃了几颗水果勉强果腹,倒在沙发里沉沉地睡去。

    不管是天塌了还是杜彧死了,都不能阻止他睡觉。但他怀疑他强烈的困意是由于其他意识干扰造成的,好比上一个梦里他总觉得冷。

    郁臻这一觉,睡到了天黑才醒;如果不是肚子饿,他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他以为醒来后会看到杜彧,然而一直到深夜,房间里都没有第二个人再进来。他把水果和点心一口气吃光,然后无事可做;出去乱逛怕被枪毙,继续待着又闹心。

    杜彧不会是出事了吧?他在房间里徘徊打转。地下工厂连接着女王的房间,他们留下的痕迹,足以说明他们钻进墙里逃跑了;假如那条路径是公开的(毕竟连乔茜都知道),那么工厂的负责人势必会告知女王此事。

    杜玟只要有脑子,一看便知事情与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房间外的他们两个脱不了干系。

    杜彧被他姐抓走问话了?可是真的被抓,怎么会只抓一个,没理由放过一同在场的自己啊。

    不,既然他这个身份低微的男仆都还能好端端地睡大觉,杜彧肯定没事。

    郁臻回忆起杜彧从密室带出的那些文档信件……或者是去处理证据了?

    杜彧,好叛逆啊。

    平日在研究所,解析梦境是心理分析师的工作,他只是测试与记录者;不过如此简单粗暴的梦,并不需要结合理论分析——杜彧的家庭环境和身世明显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力,梦里这种压迫和支配依然如影随形。

    昨夜的特殊经历暴露了他们彼此更真实的一面。

    郁臻清楚自己是一个比起冒险更擅长规避风险的人;所以傅愀选择他,因为他不会为一时的好奇和刺激体验沦陷到更深层的梦境里。

    相当一部分人在美梦结束时不愿醒来,即使醒了也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因为有了这种需求,Gaze才会诞生。

    但郁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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