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2)

作品:《穿成炮灰赘A后+番外

,能见着光,也不必受什么刑。”

    此言一出,叶荣顾不得自己身份,对扶摇长跪而拜,涕泗纵横地道谢,恳求扶摇先生多多照顾自己孩子。

    扶摇面上笑意更深,避开了他的行礼,将他扶起来时,却将一叠纸放到了他手心中,不经意地提及,“对了,此次圣人拿岐王一事考校叶院使爱女医术,这是她当时写的答复,我想着或许是家中不传之术,就顺手给您捎出来了。”

    “岐王一事,还望叶院使多上心,毕竟她可是圣人的血亲。”临走前,扶摇意味深长地留下了这样一句。

    ……

    叶荣呆呆地在太医院院门口站了很久。

    进出的其他太医都避开老远,或是低着脑袋,没人敢和他对视,但叶荣环顾一圈,发现他们并非是害怕触他霉头,而是因为他就是霉头本身。

    没人愿意和岐王沾染半分。

    他眼中神色几度变幻,露出个像哭又像笑的表情,最后缓缓低头看那纸张,想从这里找出叶渔歌犯错的可能——

    几息过后。

    叶荣睁大了眼睛,看着纸张上列出的每一味药材。

    他反复阅读了好几遍,几乎穷尽毕生所学,也挑不出任何差池,叶荣在内心将岐王医案不断回顾,将这药方每一味都与岐王病症应对,只恨不得为这精妙绝伦的解法拍案叫绝!

    起初他的手因兴奋而颤抖,可后来,眼睛却越瞪越大,直到将那宣纸捏出许多褶皱,偏一阵风吹过,又将那纸张从他掌心刮跑。

    叶荣本来不想去捡,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给出更妙的解法,才能弥补女儿的过失,将她早日从天牢中救出。

    尤在悲凉时,吹飞的那张纸却被前方宫道上的一只手抓住。

    “这方子好妙,叶院使,这是你的方子?”

    冲他抬头的是张年轻面孔,叶荣认出来了,那是今年才入太医院的一位游医,名为宓云,听说曾去塞外学过几年苗医之术,与他忠厚老实挑不出任何优点的面庞相比,宓云已成宫中不少贵人的钦点御医。

    宓云朝他走近,笑眯眯地说道,“这方子里用的都是寻常就能见的药,却能巧妙地达成生肝气、固元补本的效果,麦冬、生地这两味,凉血滋阴,尤其是生地,令我想起先前在塞北的一个故事。”

    他极善交谈,总能引人不自觉聆听。

    叶荣原本不愿同他打交道,可他一开口,还是下意识听完了他讲的故事,故事里说的是一对兄弟得罪了人,被偷偷下了毒,找游医救时,将能凉血的生地记成了熟地,病症倒是好了,人却疯了。

    宓云笑道,“有些贵人食补时,也常混淆这二者呢——对了,方才叶院使神色匆忙,想来是有要事,可别被我耽搁了,我这人说起话来就不知停,院使勿要怪罪。”

    叶荣若有所思。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来同僚们在燕城之战后,在永安城酒肆里酩酊醉后,大着舌头谈及的政事。

    话里话外,都暗指岐王有功高盖主之意,倘使此次燕城一役再胜,圣人对她将再封无可封,可大宗江山还未稳固,不能失去这尊战神,若能使岐王不可再战,成一庶民或废人,当是最利大宗的抉择了。

    这故事与宓云方才所说的那“生地”与“熟地”的故事一同盘桓在他脑海。

    叶荣此生唯一的灵光,便在此刻闪现。

    他低着眼帘看手里被送回来的方子,回到院使院内,在案前沉思良久,反复推敲,最终还是闭着眼睛,将里面的“生地”缓缓划掉……

    -

    一炷香前,宫道上。

    宓云目送叶荣远去,拿腰牌记录下了值之后,一路出了皇宫,往北街的某间三进小院走去。

    穿过那曲折的楼台亭阁,他在一丛残花败柳的院落里,找到了正在低头戏水的身影。

    对方指尖轻轻划过水面,低着的脑袋只露出一侧雪白脖颈,随她听见动静姗姗扭头的动作,一颗妖冶的红痣点在饱满的唇侧。

    宓云眯了眯眼睛,看水中锦鲤都对她伸出的手避之不及,隐约还能见她指尖落下的雪花状碎粒,片刻后笑道:

    “小公主是想吃鱼肉了么?”

    “这儿的锦鲤刺多,腥味极重,撒再多盐也不好使。”

    被他唤做小公主的女人淡淡瞥了他一眼,掌心揉着那些雪色,顿了顿,出声道,“你从宫中回来,就为了说这个吗,宓云?”

    “自然不敢无事叨扰您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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