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2)

作品:《糖和纸飞机

没劲了,走几步歇一下,靠在山石上喘气,连气都喘得很虚。

    山虽然不算高,但也能把整个皁镇都笼在眼底,高低不一的房屋和指甲盖一样小。

    夜色来得很快,湛蓝天幕像被上了墨汁,唯独星星幸免于难,被那魆黑的色调一衬,变得更亮了。

    陆念正想给沈歆发信息,便见前面那人弯下腰。

    沈歆嘴里还咬着那半截棒冰,里边其实早化成水了,她扭头说:“我背你吧。”

    陆念仰头往上看,到山顶其实也就几步路了,用不着背。她把棒冰喝完了,往沈歆肩上一推,催促前面那人走快些。

    “你还走得动么。”沈歆腰还弯着,手撑在膝盖上,帽沿压着额头的那一圈已经全是汗,头发贴着脖子。

    陆念在她背上写了个“行”字。

    沈歆只好往前走,走了几步没听到动静,转身时看见陆念还在远处的山石上靠着。她只好走了回去,弯腰说:“快点,再不上去天就全黑了。”

    陆念这才趴了上去,鞋尖点着地,不想把重量全压在沈歆那。

    沈歆脸上脖子上汗涔涔的,背着人慢吞吞往上走,一边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背过谁呢。”

    背上的人没吭声。

    毕竟是上山的路,沈歆本来就走得吃力,再背上一个人,走得就更慢了。她长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关说:“我喷了香水的,应该还能闻到一点,玫瑰味儿。”

    陆念还真凑近了闻,的确是玫瑰味,一股子大城市的味道。

    山顶没人,上面修了两个观景台,台边立着硕大的山石,上面刻着景区的名字。

    天色暗下来后,山风也不热了,只是刮得狠,沈歆本来就没扎头发,被风那么一刮,全招呼到了脸上。

    沈歆坐在观景台的亭子里,长呼着气,把余下那点棒冰水都喝了。

    陆念正定定往山下看,山底下灯光熠熠,像星河倒灌人间。

    沈歆把包拉到身前,拉开拉链从里面拿了个册子出来,嘶啦地撕下来一张。

    那声音清脆,陆念蓦地回头。

    沈歆在包里找了一阵,终于摸到了笔,伸手给陆念递了过去,说:“给你一张纸,随便写点什么。”

    陆念看了数秒才接过去,摘了笔帽却不知道要写什么,思索了许久才写了个“烦”字。

    看起来是真的烦,沈歆心说。

    笔帽再一盖上,陆念把纸还了回去,不大明白沈歆让她写这个干什么,却见沈歆把那纸折成了飞机。

    沈歆走到观景台的边上,扬声说:“看我。”她对着纸飞机哈了一口气,用力丢了出去。

    纸飞机被风一卷就没了影,不知道飞哪去了。

    陆念愣住,又见沈歆走了回来。

    沈歆朝她脸前虚虚一抓,继而又低头往拳头上吹了一口气,嘴角一翘便说:“行了,烦恼飞走了。”

    陆念跟着笑了。

    说起来,沈歆到皁中也算是有一段时间,却还是头一次听到广播找人。

    皁中的设备都是旧的,广播也好不到哪去,喇叭总是能吱哇吱哇响半天,人声全被噪音盖过去。

    临近期末,学校没什么活动,广播也不太用得上,只有傍晚放歌时响起来。

    这天的广播响得格外早,还没到放学的点,就滋滋呀呀响起来了。

    沈歆听不清广播员在念什么,但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的手肘被撞了一下,回头时只见陆念把下巴往教室喇叭那抬。

    再一听,广播员还真念了她的名字,说是有人找。

    这种事多半是熟人干的,再一排除,铁定不是林女士。

    沈歆去了广播室,还真看见了个熟人。那男生站在门口,笑得一口白牙全露了出来。

    “歆姐,你新学校这广播还挺好用的。”那人说。

    广播员在屋里探头,小声嘀咕道:“我就说你要找的人在高二一班,直接过去找就行了,不难找。”

    沈歆冲这人使了个眼色,二话不说就往树林走,上下打量了一阵说:“你不上学啊,怎么到这来了。”

    “听说你转学了,我可是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这学校的,没别的意思,就想来看看。”袁宙说。

    沈歆哭笑不得:“你还关心我上学啊?”

    袁宙憨憨地摸了一下头,难为情地说:“其实我也和家里吵架了,我没旷课,请了假过来的,正好这几天牙疼,也该去看看牙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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