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2)

作品:《浪漫悖论

,然后就这样体面地遗忘过去。

    可又有谁觉得不该这样吗?

    付汀梨有些失神地望着那些擦过她视野的车灯光晕,突然听到孔黎鸢出声,

    “我遇见你时的年纪。”

    “什么?”付汀梨问。

    车流无限缩成直线,好似将车窗外的世界建构成断断续续的水下隧道。

    孔黎鸢侧对着这条隧道,脸上表情被顺直黑长发隐去一半。

    让人怀疑,就算她们在开着这辆车浸入水底赴死,她也仍旧能像现在这样,慵倦而平静地复述,

    “加州那年,我也是二十四岁。”

    外面仍在下雨,粘稠雨丝似是某种胶状物,将她们轻到敛进身体里的呼吸,剧烈而用力地粘黏在一起。

    付汀梨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比她大四岁。

    也只不过是四岁,却又好像是四个世纪——以至于她在她面前的时候,永远是年轻稚嫩的,也永远无法应对她总是无足轻重的语气。

    后续的车程,没有人再寒暄。雨渐渐停了,由雨丝构成的隧道也逐渐失效。她们由敞开的大路开到了狭窄小路。

    恰遇黎明时分,越往前开,天就越亮,那些停留在小巷里的烟杂店和混乱街景也就越来越清晰。

    透过沉默的玻璃窗,付汀梨看到她们路过了那家她染头发的理发店。

    老板娘烫着精致的卷发,叼着根烟,垫着脚尖,支着晾衣杆。天还没放晴,就将湿答答的衣物晾到了小巷里那些横七竖八的晾衣绳上。

    过路人被淋了一头,跺了跺脚,嘟囔一句,“草!老子早上刚洗的头!”

    老板娘叉着腰,吐一口烟圈出来,“那你别走这过的嘛!”

    “孔老师。”已经开过理发店,前面仍旧是拥挤不堪的小巷弄堂。

    “你停在这里吧,车很难再开进去了,而且这边人多。”付汀梨轻着声音说。

    孔黎鸢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停了车。车门打开的时候,还差点撞到小路里杂乱停放着的老式摩托车和单车。

    幸好付汀梨眼疾手快地将车门按住,才免除自己差点就酿成的全新债务。

    “孔老师。”

    路程结束,付汀梨背对着驾驶座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踏出车门之前,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想问就问。”孔黎鸢在她身后回答。

    付汀梨的手仍旧按在车门上,维持着平衡。她有些恍惚,直到在拥挤繁乱的小巷里找到自己的安身之所。

    终于瞥见那扇巨大又敞亮的窗户,她问,

    “你要找到的那个人,最后找到了吗?”

    湿冷空气吹过来,远处微弱的汽笛声响过一声又一声。

    付汀梨准备关上车门裹紧外套,也许是她的寒暄出了差错,平白惹人不快。

    她总是这样年轻而生涩,连寒暄都不擅长,摸不准这个女人的一切。

    直到身后传来“哒”地一声,然后是飘散开来的缭乱烟雾,以及一声快要听不见的叹息。

    就在她以为孔黎鸢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孔黎鸢却回答了,

    “算是,找到过。”

    第6章 「黎明的鸟-P」

    付汀梨到死都忘不了这一句话。

    ——在这个女人撞进她生命的那一刻,她曾经这样怀疑过。

    大概是因为这句话发生在旅途中。旅途不就是这样吗?因为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陌生的,怪异的。

    所以,在旅途中发生的任何事,都容易让人念念不忘。

    很少有人在事情还在发生的当下,就察觉到这件事情的非比寻常。

    可她就是察觉到了,并且不由分说地被抓住。

    “求你,载我去找一个人。”

    加州炎热的夏末黎明,一望无际的宽敞公路,摇摇晃晃的白色复古敞篷老车。

    被放在副驾驶的加州花菱草,似乎比她更先感受到力的作用,被一阵大风吹得猛地前倾,滚落下来。

    她惊魂未定地踩紧刹车。

    路过的飞鸟被惊得散开。这个突然冲出来拦在她车前的女人仍在车前站着,脸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用中文。在加利福尼亚。

    付汀梨没办法不记住这句话,也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请求。

    只是,在女人利落地上了副驾驶,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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