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2)

作品:《华胥拾遗

时又无善因。当据本业所感地狱,自然先渡此海。海东十万由旬,又有一海,其苦倍此。彼海之东,又有一海,其苦复倍。三业恶因之所招感,共号业海,其处是也……”

    “唉,可怜了,年老又糊涂……”这位公子感叹了一句,便又翻身上马,纵骑而去。

    韩嘉彦站在那株柳树下静静观望,没有急于靠近。不多时忽闻身侧一阵风,是翟丹发现了她,赶了过来:“师叔,怎的一大早到这儿来了?”

    “我对那瞎目和尚有些好奇,对了,方才那位骑马的公子,说是文四公子,是文府的人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的,他是文及甫的第四子,文煌真。”文及甫是文彦博第六子,文彦博有八子,他是其中成就最高者,目前是直龙图阁、权管勾西京留司御史台,人在西京洛阳履职。

    “文煌真……我观他穿着太学服,是太学生啊。”

    “是,他每日早间都会打马路过此桥,往太学去。”

    韩嘉彦沉吟了片刻,道:“我上去会会那和尚。”说着便走上桥去,站定于那瞎目老僧面前,道:

    “若在下没有记错,大师念的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在下好奇,敢问何故?”

    “施主又何故有此一问?”瞎目和尚止住了念经,反问道。

    “那位文四公子所说的超度亡魂是甚么?莫非这里死过人?”韩嘉彦再度问道。

    与此同时,她观察了一下这和尚的双手、身上的僧衣、脚上穿着的僧履,以及他放在手边的木手杖。唇角微微噙了一抹笑意。

    她做了一个动作,从腰间的钱袋里取出了两文钱,捏住两枚铜钱,分别遮盖住自己的双眼,透过方孔钱眼望了望这位瞎目和尚,随即蹲下身,将两枚钱轻轻放入了他身前的钵盂之中。

    这是瞎目和尚今日化到的头一份钱,空荡荡的钵盂里,两枚钱币隔开了一段距离摆放着,如同一双眼睛,与黑洞洞的钵盂圆口组成了一个形似人脸的图案。

    从韩嘉彦问出“莫非这里死过人”这句话后,那和尚满是褶皱的面庞上神情变得呆木,一双发白的眸子毫无神采地耷拉于眼眶中。他沉默了好久,既不回答韩嘉彦的问题,也不继续念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韩嘉彦亦不打算继续等待,站起身,抖了抖袍摆。此时翟丹也从桥底上来,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凭栏望向桥的另一侧。

    正当她转身,迈了几步开去,瞎目和尚终于开口了:

    “这桥上曾有一女子被人谋害,推落水中身亡,老僧当时就在桥畔,却因瞎目、胆怯,未敢上前救助。老僧是造孽之人,只有日日在此诵经,超度亡魂、减轻业障。”

    韩嘉彦猛然回头,乌黑的眸光如剑,她迅速转身跨近三大步,抓住那瞎目和尚的肩头,逼问道:

    “是何时的事?”

    “熙宁九年,十五年前的寒冬腊月。”

    韩嘉彦呆住,随即苦笑一下,卸了力道,拉开了距离,拱手道:“冒犯了。”

    她收敛了情绪,眸光微微波动,似是在沉吟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忽而问道:“大师知晓凶手是谁,对吗?”

    老僧再度合掌,开始念经,不再作答。韩嘉彦再进一步:“是文府的人,对吗?”

    老僧摇首,道:“施主莫要妄言,文家都是良善之辈,不会害人。我后来耳闻,才知那死者是一官妓,杀死她的凶手至今未曾抓到,文家人彼时尚未搬到这里来,与他们又有何干?此案开封府有案底,老僧不打诳语。”

    韩嘉彦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道:“既然文家如此良善,我有一位师兄,是道士,亦贫苦,不知文府可愿招待他。”

    “不论僧道,只要有缘。令师兄如与文府有缘,自会得到热情款待。”老僧道。

    “既如此,便让我那师兄,不日去登一登文府的门,还望大师能领上一程。”

    “阿弥陀佛,善也。”那老僧倒是没有过多犹豫,应承了下来。

    韩嘉彦合掌行礼,随即下得桥来,翟丹跟了上来,满腹疑惑。他还未问出心中疑问,就听韩嘉彦道:

    “你去叫上阿青,撤了吧,这文府不需要再这般日夜勘察了。我与你们分道走,一会儿于铺子碰头,有什么话等到了铺子细说。”

    “是,师叔。”翟丹拱手应道。

    第二十五章

    文煌真午间散了学,用过午食,喜好携一卷书,向东行至繁台,赏景慢读,打发时辰。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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