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2)
作品:《冬岭客+番外》
绝不重蹈覆辙的执念,岂不是……自作多情。
陶岭冬忽而仰起头,身体向后倒去。纪清洲听到动静,连忙走过来,想把他扶起来。
“不用扶我,我想静一下。”
纪清洲收回手。
他听出了陶岭冬声音里的淡漠和疲倦。
累了吗……纪清洲垂着眼睑,不说话。
陶岭冬仍然在思索,他的存在,究竟算是什么。
他迫切地需要在这两种假设中找到最准确无误的,但前一种新生,极冬岭上的阵法痕迹不能存在;后一种不算新生,那错乱的时间也不应该存在,而且这两点,恰恰全都同时出现在了一块儿。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这样算来算去,其实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问题。
或许他就不应该存在,他本身其实就是个错误。
不,陶岭冬纠正回来,是他这个几十年前的灵魂不该存在。
就该支离破碎。
寒冷的雪拍打着陶岭冬的脸,他轻轻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大片血雾弥漫在眼前。而这些记忆,他不想去看,他一点儿也不想回首。
他看到那些年幼或年老的生命悲怆且愤怒地撑着他们支离破碎的身体,把他包围,指着他的鼻子,在下一刻将他撕碎……
而每一张脸庞,都是他所熟悉的。
他们皆因他而死。
陶岭冬浑身都在颤抖,他双手抓起一捧雪拍在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越是冷,画面就越是清楚。
他有些分不清究竟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和交错的光影一样,这边一刀,那边一刀,凌迟着他的身体和心脏。
痛苦和愧疚翻滚在心上。
他受不了。
纪清洲在刚才看见了个山洞,他走在山洞里,发现这个山洞里有粮食,也有好几本书,光瞧书名,像是阵法一类的书籍,只不过他都没有听说过。
出了山洞,遥遥望见陶岭冬蜷缩在雪中,眉头一皱,怕他出什么事儿来,加快了脚步。
垂在雪上的白色衣角停伫在雪地,停了一会儿起了褶皱,纪清洲将陶岭冬抱起,微抿着唇,快步走向山洞。
陶岭冬睡得很不安稳,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双眉纠结在一起,鲜血狞笑着将他淹没,残躯贪婪地吞咽他的鲜血,撕裂他的灵魂。
陶岭冬猛地直起身子,汗珠划过眉毛落下来,他的呼吸微微急促,闭了闭眼,才再睁开,又深呼一口气,气息颤抖。
余光一瞥,瞥见几本看着很熟悉的书,走过去随手一翻,这分明就是他以前看的关于阵法的禁书!
他……究竟属于哪个时间段的人?
亦或者……哪个都不是?
陶岭冬的眼眶微热,鼻头也有些热,他反反复复吸气呼气,这种迷茫几乎胜过痛苦和愧疚,像铁链一样牢牢缠住他的心脏,再一点点拉紧,透不过气的感觉和着痛感,先一步侵袭大脑。
腥甜的血从喉口奔逃,生生被陶岭冬咽了下去,随后又抬手抹去唇角的一点血迹。
纪清洲被他的动静惊醒,声音略带担忧:“你怎么了?”
陶岭冬猛地站起来,淡淡道:“……无碍。”
随即又道,“我想和你比试一下。”
陶岭冬右手持剑,纪清洲被迫左手拿剑和他对峙。陶岭冬不知用了什么步法,走得极快,随后足尖一点,剑直刺纪清洲,纪清洲挥剑抵挡。
陶岭冬被震得向后退了几步,但攻势不减,白靴一转,挥剑横斩。
纪清洲后退几步,抬眼注意到陶岭冬的眼神,他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唇一抿,身形一晃,便到了陶岭冬身后,眉眼低垂,化手为刃,劈晕了陶岭冬。
原本洁净的白雪狼狈不堪,深深浅浅的脚印交错在一起。
纪清洲敛目,他回忆了一下陶岭冬的异常,从到达极冬岭,看见断雪的时候他就发觉陶岭冬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了,到了山洞,似乎情绪隐隐有些崩溃,提出比试,并在比试中使用杀招,也不像是陶岭冬的性格。
而且,他后退时陶岭冬的眼神十分空洞,好似下一刻,陶岭冬就会把剑搁在他自己的脖颈侧自刎。
倏尔,逆风飞来一只灵鸟,灵鸟停在纪清洲的手上,淡淡的金光流连在掌心,随后纪清洲的眼前浮现出几行字:冬瓜,容馍馍生病了,我带他往回找大夫了,泪沧海就不去了,我准备先回饶夏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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