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2)

作品:《冬岭客+番外

起杜清衡给他算的时辰,皱眉算了一算,只差了一刻,便盘膝坐在献祭阵阵中央,隔着衣料摸了摸自己的脊背。

    ——这便是要献祭的“神骨”了。

    时辰一到,唐津长袖一甩,一道淡蓝色的屏障便将偏殿与门外隔开。

    唐津抽出靴子旁的匕首,匕首上也刻着凹凸的纹路,他心下一狠,手绕到背后猛扎进皮肉里!

    他痛得冷汗直流,却执拗地咬着牙,颤抖的手骤然发力,用匕首生生劈开了一长道口子!

    血流如注!

    唐津紧阖的眼睫被汗水打湿,刺得他双目火辣辣的,握着匕首的手颤得更加厉害,竟是一丝力气也消失了。

    他牙齿都在打颤,意识也昏昏沉沉得很,他不由得咬破了舌尖,趁着痛感带来的清明还未消散,换了一只手,生生把匕首拔了出来!

    “嘶……”唐津倒吸了一口冷气,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手脚冰凉,失血过多头又痛又昏,却硬是调动全身灵力逼出神骨。

    神骨难逼,唐津闷哼一声,手指痛到抽筋。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好几天没吃饱饭的乞丐,硬要学着愚公移山一般,蚍蜉撼树,徒劳无功!

    可能当上神泪巫子,定是有过人之处。

    唐津偏偏就死磕在这上头了。

    灵力流过之处,俱是暖意融融,只可惜唐津用匕首剜开了一长道口子,灵力流到此处,便全都逸散开来,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凛冽的痛苦扑打他的五脏六腑!

    “……啊!”他没忍住,痛呼一声,随后又逼着自己将喉口血吞咽了回去。

    时间慢慢悠悠地流淌,唐津终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他的脊骨被他自己逼出了一半,后来又是他伸手将它狠狠抽离身体里的,此时正握在手中。

    唐津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双腿也变回了深蓝色的鱼尾,此时却失了光泽,身体也冷冰冰的。

    与此同时,献祭阵倏然间红光大盛,刺眼绚丽!

    鲜红的咒文犹如锁链,一圈一圈将倒地的唐津囚锁住,唐津新的脊骨也以惊人的速度在生长,只是剜出的口子仍旧在淌血。

    唐津手中的神骨化成了鲜血,流动着淡金色的光,从他已无力合拢的指缝间逃走,与他剜背流下的血混合在一起!

    少顷,咒文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不再缠着唐津。

    唐津深蓝色的鱼尾无力地拍打着,新脊骨长得未免太快太痒太疼,甚至比他逼出神骨时的疼痛还要痛上几千倍!

    他痛苦极了,只能不停地翻滚、呻吟……

    他的手臂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为了保持一线清明,他猛地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他又甩了甩头,毫无血色的嘴唇翕动,却挤出一个气音。

    这吟唱的咒文晦涩难懂,发音奇怪,好不容易疼痛下去了些许,唐津这才能聚起零星一点精神,一个词一个词地从口中蹦出:“……今、世、有、难……天、下局、势……波、云、诡、谲……”

    今世有难,天下局势波云诡谲;海畔云山,唯恐昔日之态再现。

    百年之前,今吾忆起恍如昨日,眼见山塌海涸、生灵涂炭;百年之后,吾不愿烟火人间沦为硝烟地狱,再闻乌啼猿哀、亡魂悲鸣。

    因于山海处寻仙,于乱世中得法,故凝成献祭之大阵,众生皆愿以己身血肉为祭,换得山海无恙……

    今,吾身怀神骨,承泪沧海神泪巫子之名,当先以身试险,以吾神骨献祭,封印闭合。

    【作者有话说】:献祭的词儿是临时编的,太烂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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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引蛇

    入夜。

    陶岭冬正拿着毛巾为躺在床上的唐睢擦汗,唐睢方才那一晕,着实吓了他一跳。

    陶岭冬拧干湿了的毛巾,将它搭在盆沿上。却见唐裳和纪清洲一前一后进来,两人面色凝重,陶岭冬见这样不禁皱了皱眉,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裳叹气,抬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神色微冷:“方才有长老找我商议失踪案。”

    陶岭冬动了动唇:“可是近日有神泪巫娥失踪了?”

    唐裳颔首。

    陶岭冬突然间豁然开朗,难怪今日傍晚时分基本上都不见神泪巫娥出来了,偶尔遇到几个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我想请你们帮忙。”唐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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