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所谓的报酬,也只要了一个吻,唯恐吓着那人。

    可就算这样,江照雪仍旧不要他。

    ……

    鲜血一路淌进渭河里。

    方才乌泱泱围住堤坝的雍州府兵,仅剩三成存活。

    江照雪踩在尸体的间隙里,从坝上从容走下来,污血沾染了白色衣摆。

    领头的西北军副将是云有行的亲信,见了他,便迎上来,“江大人,可曾受伤?”

    “你们来得及时,我无恙。”江照雪将染了血的帕子揣进袖子里,眉目缓和,“你们少将军近来如何?”

    “嗐,还能如何?日日在军营里找人单挑,此次听闻要来雍州救援,手下的兵恨不得挤破脑袋,能少挨揍几日都是好的。”副将爽朗笑道。

    此刻并非叙旧的好时候,江照雪微微颔首,一转头,对上萧昭的目光。

    少年双手被擒,跪在地上,眉目间尽是忍耐的屈辱。

    却还算冷静,有几分萧霁的影子。

    “雍州府兵不过是幌子,余下精兵都在海上。”江照雪收回视线,淡声道,“需以萧昭为饵,引他们入城。”

    不过身经百战的西北军,也无需他再详细提点,便能做得比他更周全。

    这几日雍州城的水已退了许多,恰巧雍州知府大牢便腾了出来,正好将叛军尽数关进去。

    紧接着便去解救了被府兵控制住的三殿下与骁翎卫。

    便是被惊动的灾民醒来,瞧见来的是西北军,也放下了心。

    有西北军镇守,自是不会出什么大事。

    紧绷了数日的精神终于得以松快,江照雪确认无杳十七几人都不曾受伤后,终于放心回了屋中就寝。

    次日醒来,已是日头高照。

    他罕见地醒这样晚。

    “无杳,几时了?”江照雪撑着身子坐起来,指尖揉了揉眉心。

    “大人,已经午时啦。”一道含笑上扬的声音透过床幔传来。

    “……”

    江照雪眉头动了动,不待他挑开床幔,外头的人便率先他一步,随手将朦胧的床幔卷成一团扔在角落里。

    抬眸望去,不由怔住。

    眼前的少年着一身红色劲装,右肩绑着银色臂膊,剑眉星目,马尾高束,正笑嘻嘻地冲他眨眼。

    “江小雪,别来无恙,有没有想念本将军啊?”

    “云有行?”江照雪拧眉道,“擅离北境,脑袋不想要了?”

    “还不是因为我苦口婆心写了那么多字,某人却迟迟不肯回信,怕你想不通,要与那萧濯耗一辈子,这才特意赶来的。”

    云有行说着,顺手将他搭在屏风上的衣裳拿下来丢到榻上,“至于擅离北境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可是确保北境无失才跑来的,陛下不至于这就要砍我的头吧?”

    江照雪冷声道:“朝中无将,陛下不是不想砍,而是不得不留你一命。”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就竟学着萧觉这爱念叨人的习惯?”云有行幽怨道,“我知晓其中要害,不会久留,处理完雍州的事便会走。”

    见他还是冷着脸不说话,云有行只好又补了句,“我已经让田副将替我回去了,后日宰完那群缩在海上的兔崽子我就走,绝不会耽误北境要事。”

    不待江照雪缓和了面色,他又凑近了些,小声道:“而且,偷偷跑来雍州的不还有萧濯?他身为皇子擅自离京,也是要砍脑袋的吧?”

    江照雪扫了眼他唇边不显眼的青紫痕迹,了然,“看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要我说,那萧濯身手又不在我之下,在上云京骄奢淫逸这么久,就该尝一尝北境风沙的味道,免得一天到晚什么人也敢惦记。”云有行冷哼道。

    前世的云有行在知晓他应下了与萧濯的婚事时,也曾私自回京,与他大吵了一架。

    那时他尚不知,那便是与挚友相见的最后一面,直到后面帝后大婚,云有行都未曾回京,一生都守在北境。

    依稀记得当时因他要去东宫给萧觉过生辰,萧濯不愿,为了不让他去,竟用刀捅穿自己腰腹,一字一句道:“阿雪,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比他更需要你。”

    江照雪替他包扎好伤口,见他目光始终不离自己,眼巴巴的,就像条见到肉骨肉的狗,心中除却无奈,也曾有过隐秘的愉悦。

    他始终认为,既相爱,便该为对方抛去一切,不死不休,若做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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