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些期待,在他死后,萧霁养精蓄锐多年,又会如何对付萧濯?

    会不会将萧濯也关在这诏狱里,会不会将萧濯踩在脚下凌辱?

    只要想象到萧濯会如何痛苦,他便忍不住高兴。

    但他没忘记,萧霁亦同样该死。

    “骁翎卫在你私藏刘丙的别院里,寻到了供奉先太子的灵位。”江照雪冷不丁道。

    萧霁猛然抬头。

    “陛下不想见,便丢给了我处置。”江照雪垂眼与他对视,“为报殿下下蛊之恩,我将它丢进了端王府暗室里,那个饲养蛊虫与蛇的毒窟。”

    萧霁倏地冲上前,想要攥住他的衣襟,却在离他一指之处被四肢上的锁链束缚住。

    “殿下若是听信传言,以为我是什么不染凡尘的谪仙,那便错了。”江照雪走到牢房里唯一撑起光亮的火炉前,缓缓抽出其间被烧得通红的铁刺,“我受过的痛苦,势必会让你们百倍偿还。”

    早在五岁那年,他在东宫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就已在催眠的梦中,体会过无数种刑罚。

    以至于哪怕后来被父亲接回府,阿娘请了无数位名医,分明都诊断不出任何问题,可他每一寸身躯,却都能尝到无人能看见的痛苦。

    也并非无人,那个与他一起关在暗室的小孩倒是也能看见。

    是以他今日手中的刑具,使得格外趁手。

    一个‘囚’字,刻在了端王殿下尊贵的左脸上。

    耳边是萧霁已然痛到抽搐的呼吸声,江照雪无视掉那道带着杀意的目光,面无表情丢掉了手里的铁刺,慢条斯理抽出帕子,擦拭指尖上被溅到的血污。

    “陛下念及多年情分,不忍手足相残,特赦端王萧霁此生幽禁于诏狱。”他顿了顿,又道,“为了区别您与其他囚犯,陛下特意挑了间天窗风景最好的留给您,保证让您每日睁眼,都能瞧见观星台的黄金顶。”

    江照雪捏着圣旨一端,缓缓插进萧霁蒙上灰尘的白玉腰带里,冷冷道:“就连这身亲王服制,陛下也特赦留给您。”

    “您永远是大梁的端王殿下。”

    “江照雪!”萧霁终于缓过了面颊上灼烧的疼痛,嗓音再不复从前和善,“我皇兄再不是,也是皇家血脉!是储君!你胆敢毁他灵位,这般刻薄狠毒,总有一日所有人都会发现你的真面目,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江照雪散漫地扯出一抹笑,“连你们都不怕报应,我又怕什么?”

    他可不认为萧霁是真的为自己的皇兄抱屈。

    但凡萧霁对自己的皇兄有几分真的兄弟情谊,又如何会将萧昭当做自己拉拢太子旧部的傀儡。

    所谓灵位,不过是借口。

    用兄弟情谊来填补他妄图篡位谋反的缺口,以此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好似自己做这一切只是为皇兄报仇。

    情深义重,萧濯能演的那样像,萧霁自然也能。

    “臣告退。”江照雪敷衍地扶手作揖,转过身,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却始终未曾被昏暗的黑影吞没,如一抹冷冽而削薄的月光。

    走出诏狱时,哪怕江照雪只是进来送圣旨,都不由在日光照过来的瞬间,生出恍若隔世的错觉。

    “大人!”无杳瞧见他,连忙道。

    江照雪走上前,颔首道:“走罢。”

    皇宫外相府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无杳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谁知指尖刚挑开车帘,马车内便突然伸出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用力往里一扯。

    江照雪在无杳的惊呼声里,跌入了一个温热宽阔的怀抱。

    低沉的嗓音贴着他的耳尖钻入脑袋,“去诏狱了?”

    刚报复完杀姐仇人的松快心情荡然无存。

    他拧眉扯开男人搭在他腰间的手,起身整理被弄乱的衣襟,“你怎么在这?”

    “什么叫做我怎么在这?”萧濯气笑了,“我在马车里等了你两个时辰。”

    江照雪没理他,抬手将玉冠扶正,袖袍自然落下去一截,露出被抓红的手腕。

    萧濯盯着那一圈绯红,喉结滚了滚,哑声道:“娇气。”

    “公子,您没事吧?”车帘外传来无杳小心翼翼的声音。

    “无事,走吧。”江照雪淡淡说完,掠过萧濯坐到车厢最里面的软垫上,刚拾起桌案上的书册,对方又紧跟着凑过来。

    “整日看这些书有什么意思?不如做些更有趣的事。”萧濯湿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耳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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