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在一张一合念念有词。

    何栩在以黑色的路灯杆为基点无意识来回踱步，闻年觉得路灯杆消瘦，而何栩也消瘦。

    闻年这么隔着距离远远看着，觉得路灯和路灯下的何栩好像在一副画里，画里是一个冰雪世界，而何栩带着卫衣帽子，很细碎的雪落在他身上，显得他那么孤寂。

    雪很漂亮。

    闻年好像二十年来，今天才看清雪落下来的姿态。

    它们有时候是晃晃悠悠落下来，像个喝醉酒的醉汉一样。

    它们有时候洋洋洒洒落下来，就像婚礼里花童洒下的花瓣。

    它们有时候是一片一片落下来，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打着旋儿。

    它们有时候轻盈，有时候潇洒，有时候静悄悄的。

    何栩也很漂亮。

    他这么婉转立着，细瘦，看起来孤苦伶仃，但捏着书的手腕，灯下流转的视线，轻薄又白里透出水红的唇，看起来又风流着，妩媚着。

    他有时候格外专注，视线里好像一刻也没法离开手里那本书。

    有时候又突然被掉落在书上的树影惊动了，他小心翼翼捧着书，让那树影更多地投满了书页。

    他有时候接住一片雪花。

    何栩用戴着头套的手接住，雪落在针织上，没有化，何栩很认真去看一片雪花的形状。

    每一片雪花都有自己的美丽。

    何栩好像格外能够欣赏美。

    何栩好像美本身。

    闻年一晚上都心绪不宁。

    摊在面前的书一晚上一页也没翻动。

    这在闻年生平里也是少见的。

    他的心里鼓噪着，叫嚣着。

    以前，闻年能够欣赏科学和技术所带来的想象力与创造力之美。

    如今，闻年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何栩所带来的美感，那是一种柔弱和坚韧共生的冲突。

    何栩此刻就像美神阿佛洛狄忒，但何栩没有金光闪闪的冠冕和艳丽得体的服饰，他也没有让人一见倾倒的美貌。

    但他的吸引力是内敛的，就像雪落下来的声音。

    很细微，很难察觉，但融化在心里凉丝丝的痒。

    闻年这次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回响。

    因为它跳动得那么剧烈，那么大声，那么张狂。

    闻年确定了自己或许是真的喜欢何栩。

    是的，闻年喜欢何栩。

    闻年想确定何栩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虽然闻年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但他还是想确定。

    但怎么去确定，闻年觉得有点伤脑筋。

    直接问吗？这可能会把何栩吓坏。

    但闻年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多此一举，何栩的眼神，他的一切已经很坦诚地展现给了自己。

    以前自己不明白，但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闻年觉得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会有一个怎样的未来？

    在一起？在一起之后呢？

    不在一起？

    如果两个人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那就在一起。

    在一起会面对的事情很多……

    那又怎样？事情可以一件一件去解决……

    接下来闻年伤脑筋的就是，怎样策划一次表白。

    这段时间肯定不行，现在正是考试周，万一搞砸了何栩的期末考试……

    考试周过了之后就放寒假了，或许可以约何栩一起回家……

    之前听室友说，过几天的晚上会在北北操举行草坪音乐节，这是放假前的最后一次活动。

    这次活动不是学校办的，而是舞蹈和音乐社团联合举办的，不是正式活动。

    闻年之前没想过去，所以听室友说过就没在意，现在闻年突然想邀请何栩一起去看。

    等何栩跺了跺脚从亭子外跑进来，闻年从书里抬起头:“背完了？”

    “还没有背完。”何栩有点不好意思，一本书的体量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大概也得要三五天。

    “回去了？”闻年看着何栩走到石桌边，把刚刚还拿在手里的书放进书包。

    “你看完了吗？”何栩没有回答，他的时间是任意安排的，前提是以闻年的安排为准。

    闻年把书合上:“差不多了。”闻年三五下把书装进书包，然后从石凳上站起。

    何栩也背上书包，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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