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开花。

    “哪怕的天塌下来,陈一也不会放人离开剧组。”黄少天曾以为这句话是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但是事实证明,这真的只是一个简单、概括精准的陈述句。句子中的主人公是神奇的陈一导演,在C市山里拍戏中途经历了几次小型地震,仍然没有动摇信心,在剧组人员吓得不敢在山上待着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封锁了下山的路,强行让大家静下心来拍戏,终于在一片哀嚎中结束了《白玉老虎》全部的拍摄任务。

    杀青的那一刻,无数的剧组人员泪流满面失声痛哭,和每一次陈一的电视剧杀青时的场景一模一样,每次大家都发誓要逃离陈一的魔爪,每一次又都哭唧唧地喊着陈导我爱你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黄少天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的。

    他最后一次坐在陈一的身边看粗剪的结尾片段,山里没有空调,热气如同蒸笼一样笼罩着两个人,陈一手里拿着个大蒲扇在扇风,茶杯放在地上,散发着熟悉的茶香。

    粗剪的画面还没有BGM,干巴巴的表演和台词,甚至有的片段还需要精细点做后期效果,现在看简直可笑,黄少天想笑,但是觉得不太尊重,憋得十分难受。

    陈一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大蒲扇摇啊摇,带来炎热天气的唯一一丝清凉,黄少天忍不住凑近了坐在他身边,陈一非常自然地端起茶杯递给他,然后将扇子更加靠近他摇起来。

    黄少天怔怔地接过茶杯,突然觉得他好像第一天来陈一的剧组一样,因为那样还有一眼望不过去的日子可以相处,他和眼前这个头发白了一根也立刻要去染黑、走起路来带着一股劲风的古怪老人,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建立了奇妙的关系。

    可是黄少天看得到,陈一还是有白头发的,有那么几根银丝顽皮地逃脱了理发师的魔爪,在阳光下十分明显。

    “陈导,”黄少天轻声说,“陈导,我运气真好。”

    “嗯?”陈一扭过头看他。

    “能拍您的戏,还是男主角,我觉得特别幸运。”黄少天诚恳地说。

    “哦。”陈一点头,转过头继续看粗剪,他状似无意地说:“你还知道啊?知道就好,以后别给我丢人。”

    声音很低,压在嗓子里,带着年迈的沙哑。

    这个炎热的夏天就这样结束,黄少天觉得自己在《白玉老虎》剧组度过了几乎是让他今生都难忘的四个月,陈一教会了他很多,也带给他很多,这时,他还是仅仅是感谢来自演技上的大幅度提升,而日后,他才发现陈一带给他、教会他的东西,浩如烟海,无可估量。

    有些机会他没有抓住,就像《异界》,或许是真的没有缘分,而有些东西他抓住了机会并且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就像《白玉老虎》,终于以这样的姿态登上荧屏,这其中赵无忌的每一个细节黄少天都自问再无遗憾,这就足够了。

    而黄少天最想告诉的是那个曾在《异界》小说扉页写下祝福的那个姑娘,你看啊,我有更加适合我的角色,你会看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白玉老虎》正式杀青,接下来就是宣传活动。白玉已经定档了九月份的草莓台一轮独播,后续的播出对于陈一的号召力来说,完全是小事一桩,黄少天知道这种事情他完全不必操心,也轮不到他来操心,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赶紧好好歇一阵子,接着争取谢导的那个民国电影,这才是他自己的正事。

    回到G市落地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黄少天、李轩还有方锐拖着行李箱灰头土脸地走出来,连墨镜和口罩都懒得带了,机场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而且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人认不出来——蓬头垢面,一个个酷似非洲难民。

    喻文州和吴羽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这三个流浪汉,心中十分疑惑,尤其是吴羽策,死活不承认面前这个黑得堪比包公的人是李轩,拉着喻文州就要走。

    “君上——”李轩抹了一把脸,“君上!我是李轩啊,你真的不认识臣妾了吗?”

    吴羽策弯下腰仔仔细细地打量这如黑炭似的一张脸,然后从喻文州口袋里掏出一根笔,在李轩额头画了个月亮。

    “爱卿,”吴羽策满意点头,“这样我就认识你了。包爱卿快快请起!爱卿,都说了不要乱玩火,看把这脸给烧的啊!”

    李轩:“……”

    那边喻文州看着黄少天忍着笑,正准备说话,黄少天先跳脚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黑。”黄少天做了个闭嘴的动作,“不要问我黑了多少,不要问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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