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2)

作品:《自由之笼

   “被谁?”

    “别问了,这和你没关系。”

    账房默然,继续点起钱来,数了几枚元宝,似乎还是不放心,又抬起头问道:“派人去寻了么?”

    “上头没说,”骑手道,“让人点了堂口,就算能逃回来,也得自戕。”

    账房没回应,只是默默地点完了剩下的钱,用毛笔在票根上写下“一三现银收讫”,再退还给骑手。

    骑手把一百两收进箱箧,单肩扛住。账房送他出了屋。二人按原路穿过醋坊,直到门口。

    伙计吃完了饭,正在晒太阳,食指扒着后槽牙抠菜叶残渣。见账房出来,他将指头在前襟上一抹,道:“齐先生,给您留了点儿菜,但都冷了。”

    账房没应声,将骑手送到坐骑旁,本要帮他拿箱箧,好方便他上鞍,但对方摆摆手,一踩马镫,轻松地跃上了马背。他一勒缰绳,马儿后退几步,正要离去,账房却一把抓住了马嚼子。

    骑手讶异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么?”

    账房压低了声音,道:“就……就不能去寻了么?”

    骑手叹了口气,道:“齐先生,这是宗堂主的令,我们没法多舌。”

    账房愣住,松开了马嚼。马儿一晃脑袋,打了个响鼻。

    骑手调转马头,道一声“多谢”,便疾驰而去。

    见账房盯着远去的骑手,久久未动,伙计在他身后道:“齐先生,要给您倒点姜茶喝吗?”

    账房摇摇头,将双手负在身后,跨过门槛,往醋坊里去了。

    与此同时,清乐坊的笑沙鸥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茶楼户牖大敞,条凳反扣在桌面上,刚拖净的砖地发出阵阵 Ch_ao 气。戏台下没有看客,只有两个茶博士坐在角落里磕瓜子闲聊。任肆杯一脚跨进门槛,便让茶博士看见。其中一人正要起身来迎。任肆杯却摆了摆手,道:“不必倒茶了,我是来找人的,温伯雪起了没有?”

    两个茶博士面面相觑。温伯雪是笑沙鸥的头号商女,若要请她一晤,少则抛掷数十雪银,多则要等上数周。像任肆杯这样以轻淡语气提起温伯雪名号的客人他们还是头一次遇见。

    茶博士看了看店外的日头,道:“现在这个时辰,温姬怕是还没起。”

    任肆杯道:“那她何时会起?”

    “得申时了。”

    任肆杯蹙眉。“我可等不到那么晚。”

    “那足下只能改……”茶博士忽然顿住,仔细地瞧着任肆杯。任肆杯穿一套钩蓝边的襕衫,正是儒雅士子的打扮。这几日借尤宁的食疗之法,他的脸颊丰腴不少,不似先前那般憔悴。尽管如此,茶博士还是辨出了他来。茶博士对温伯雪救下的这个人印象颇深,因为此人在笑沙鸥留宿时经常捧一壶酽茶,踞于角落自酌,鲜少与旁人搭话。

    见任肆杯今日装束,茶博士肃然起敬道:“原来是足下呀!仆不知足下原来是位高士,只道是温姬救来的一个乡井之徒,先前礼节有所怠慢,足下勿要见怪。”

    任肆杯心道,笑沙鸥不愧是三教九流出入的勾栏场所,杂役看人说话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对方将自己误认成士子,任肆杯也没有说破,只是装模作样地作揖道:“敝人这次来,正是为了向温先生致谢。”

    茶博士面露难色。“温姬正在休憩,仆可不敢去惊扰,只能通报一声。至于她是否愿意面见足下,只得看她心情。足下可在雅座歇息,待温姬少时梳洗罢,仆便去请她。”

    任肆杯知道这是对方能做的最大让步,只好无奈地拱手道:“有劳引路了。”

    茶博士领任肆杯上了二楼,走到一处靠里的雅座,将门拉开。任肆杯脱去毡靴,矮身进了屋去。屋里仅有一几,一对竹团垫。窗边竹帘半卷,送来徐风。

    茶博士捧来一尊红泥火炉,将炉内添上炭,以煨茶壶。他将一只粗陶茶杯放在任肆杯面前,另一只倒扣过来,放在对面。茶博士熟练的煎茶动作让任肆杯想起不久前在湖心亭与辽公子对饮之事,但此时他却寻不见那一次饮茶时的平和之心了。

    茶博士将初茶泼进盂盆,满上二茶后,递给任肆杯,随后收好煎茶器皿,倒退着离开了雅舍。

    任肆杯抿了一口茶,品不出是什么种类,只好满杯吞下,漱去嘴里残留的苦涩药味。自从他回到辽府后,尤宁每日都会来给他诊脉,调整药方。其中不乏巴戟天,黄芪这类补气药材。任肆杯每日捏鼻吞下药汁,身体却不见有明显好转。

    尤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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