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2)
作品:《两棵》
时候起的床,神不知鬼不觉出了卧室,现在拎着一瓶可乐和一个玻璃杯在冰箱旁边站着等她。
他一边低头拧盖儿倒饮料一边问:“我刚听见你吼说袁木生病了。”
裘禧:“我没吼!”
“你听谁说的?”
“袁茶啊,她去买药被我碰到了。”
裘禧说,“你让让,我拿排骨。”
裘榆挪开几步,边走边喝,一杯可乐仰头几口灌尽。
视线投去阳台,对面二楼窗户没开,黑色帘子紧闭着。
“待会儿我去送。”
他说
裘禧愣了:“送啥?”
“排骨。”
她纳罕且警觉:“今天啥日子啊,你跟我抢活干?”
“我要扔门口的垃圾,顺路。”
裘禧愤然:“平时垃圾也都我丢啊!”
裘榆挠了挠下巴,把开了盖的2升可乐瓶杵到裘禧怀里,再从她手里接过排骨,转头朝许益清说:“妈,我来砍,给他家剁成小段的再送过去是吧?”
不对劲,有鬼,是诡计。
裘禧急忙追她哥身后喊:“就算你今天帮我送去了——也别想赖掉昨天洗裤子的五块钱!”
裘榆抬着排骨下楼,穿过马路,进到对面的楼梯口,爬了二十三阶到二楼。
水泥砌的百叶窗漏不下多少阳光,楼道晦暗,墙面斑驳。
每户闲置的家具和蜂窝煤堆在层间的凹槽里,偶尔还有烟头、痰、塑料袋,挤在一起生霉发臭。
这里每栋楼的楼道景观都长这样,大同小异——说不定全世界的都大同小异,方方正正的盒子罩下来,人困在里面,眼睛被蒙去大半,其余感官跟着蒙灰失灵。
裘榆起先没动,盯着面前这扇墨绿色的铁门干巴巴站了一会儿。
一梯两户,来之前裘禧特意嘱咐他,袁木家住左边。
故意贴倒的“福”字把猫眼遮得严实,红纸边缘翘起,风一过就抖晃。
脚步声响起,有人正从楼上下来。
他举手敲门,把失去黏性的胶带重新压下去。
袁茶原以为是方琼回来了,结果打开门看到了裘禧的哥哥,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三分之二。
“你一个人在家?”裘榆问。
“不是,我哥也在。”
袁茶和他说话时嗓子很细,小心翼翼。
“是这样,我家今天炖排骨,我妈匀了点儿让我送过来。”
裘榆没提袁木生病的事。
袁茶惊愕,随后换成另一种客套又热络的笑:“真是麻烦裘榆哥了,谢谢许嬢。”
她马上退开几步,招呼裘榆进家里坐。
按道理不必进门,递肉过去再讲几句场面话就应该转身走人。
但裘榆今天没有按道理,他老神在在立在门口,袁茶弯腰在鞋架上拿拖鞋,他还给人提建议:就那双黑色的吧,谢谢。
袁木家房子的户型和裘榆家的截然不同,面积不大,隔间多,显得逼仄。
进门之后左手边有一个房间,很小,门大敞着,一眼能扫尽所有。
裘榆撩起眼皮看过去,却扑了个空,里面没有人。
“你哥呢?”他脱口问出。
“他在厨房。”
厨房门是推拉式的毛玻璃,合拢的,没留一丝缝隙。
“厨房。
干嘛?”
“做饭。”
裘榆停步,转头看她,没什么表情。
他指了指桌上有药房印字的塑料袋。
“听说袁木高烧,多少度?”
袁茶不常和裘榆接触,偶尔会远远地望见他,看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作派,好像和谁说话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什么物都入不了眼,什么事都不值当放心上。
袁茶也就远远地想,裘禧的哥哥是一个没生气,没长心肺的活人。
现在裘榆笑着同她问话,情绪鲜明,很稀奇。
更稀奇的是问句抛出来,他不要答案,眼睛里有不易察觉,却偏被她察觉到的冷讽和嫌恶。
袁茶不明就里,被他的眼神钉在原地。
玻璃门年岁大,滑轮不滑,硬生生拉开,声音尖利刺耳。
“我说了,这儿用不上你帮忙,你出去吧。”
袁木手上在切葱,头也没回。
袁木咬字从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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