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2)
作品:《两棵》
人,她一夜未休息好,眼下青黑,尽是疲态,勉强笑着:“袁儿和小茶怎么来了?”
“阿姨……”袁茶这样叫,不知怎么说,袁木没有开口。
裘禧说:“昨天晚上——我们都很害怕。”
“哦——”许益清这样应,排出胸口淤积的浊气,钥匙一节一节拔出,把反溢上来的悔和歉一截一截吞下,“昨天太混乱了,没顾上你们。”
她搭上袁木的肩,问,“幺儿你们吃饭没?”
“许嬢,我们吃了。”
袁木不得不答。
裘禧颇自豪:“我们烙了饼,还剩几个,妈妈你待会儿可以蘸糖也可以蘸辣椒。”
“好好,那你们这么早要去哪儿啊?”
“我们去袁木哥家补课啊。”
许益清的目光飘向裘榆,他低头不接,于是交谈中断,要他担责。
在这场空白里,裘榆生出厌己的情绪,在张嘴时到达顶峰。
“下楼买可乐。”
裘榆如此说。
其余四人只有袁木没看他,他眼睛的方向是楼梯尽头的凹槽。
里面的可乐瓶被摔得奇形怪状,鼓出的蓝标上全是煤灰。
告别许益清,他们结伴走下三楼。
裘榆想在最末尾,但袁木一直留他身侧慢他一步。
女孩们早携手挨肩去往对面,剩他们两个人要在楼道口分道扬镳。
裘榆没说话,默然地站定,让他先走。
“怎么了,不开心。”
袁木一同停下,碰他的手。
他不肯看袁木,或者是不敢?不知道,到底是哪种情绪作祟。
总之连口也无法开。
“试试可口吧。
我走啦。”
接连几天许益清都守在家里,为两个孩子做齐三餐。
楼下的麻将馆没什么人光顾了,街面上凶悍的阿姨们似乎也温柔很多,饭点的呼唤声大多从“逼崽子”变成了“幺儿”。
要究底,只可能是严莉的名字短暂地成为这条街上父母的诫。
三天很快过去。
未补课的日子,裘榆没有见过袁木,然后在他高三开学的第一天于阳台捕到他。
裘榆见他单肩挂着书包晃入对面的楼道,转头对客厅说:“袁木回来了。”
许益清坐在沙发上,要站起来,最终没有。
“哦、哦——”
又来,又是这样。
许益清自从医院回来后,在他面前总欲言又止。
“裘榆,你和我们一起去嘛。”
许益清要封红包给袁木,作补课的辛苦费。
成年人间的交往,肯定要拉扯一番,方琼请他们今天去家里吃晚饭。
“我就算了。”
裘榆还站在阳台上,袁木的房间迟迟不现人。
“裘榆。”
许益清再次以那种郑而重之,却余音不稳的语气叫他名字。
“怎么了。”
裘榆祈求她别再说一个人在家无聊就看电视这类的鬼话。
“我前段时间逛街,给你买了一件卫衣。
好久没给你买衣服,不知道码合不合适,我刚才放你房间了,你一会儿试试好不好?”
哦,是这个事。
裘榆说:“好。”
好像又添了新的事,许益清继续说:“我希望你和禧妹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我不苛求——我就希望你们开心一点。”
袁木终于推门进到房间,他抻了抻左臂,在床边躺下了。
她还是不提从前。
不知道严莉能在妈妈们的心中活多久。
花插水里维持不过一周,窗台的金桂好像要萎了。
其实今天晚上很想去他家吃饭,与他挨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等菜,开饭前做先锋占他旁边的位,咬耳朵告诉他可口确实比百事好喝。
“妈,我有点想去一中读高三。”
裘榆的指腹磨出些许汗,在夏末初秋的风里很快干了。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些评论讲得真的好好啊,谢谢。
第18章
好梦
一天是一生的缩影,深夜是临死,清晨是重生,无数个沉睡的夜晚不就是无数次死亡演习。
不清楚死亡会如何,但演习偶尔馈赠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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