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2)

作品:《十六蓂

的流苏轻轻摇晃,帘子拉得严严实实,金线在红布上勾出凤穿牡丹待时飞的纹样,隐约间可以看到新娘头面的阴影。

    所以,白家这家伙是娶了谁?所谓的“二十一岁”,又是指什么?

    荆苔策马靠近,犹豫是否要看一眼——他不确定这个梦中梦能持续多久,能不能等到见到新娘的那刻——不知结尾的时候总会惧怕下一息就要落幕。

    他终于做出决定,四处瞥了一眼,见这些没有具体面容的“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大欢喜里,遂放下心俯身去挑帘。

    就在这瞬间,荆苔又听到了铃铛声——这一次来自于繁复的花轿,一下、一下、又一下,清脆动听。

    他恍了下神,指尖已经将红帘挑开,不出所料地昏眩袭来,只来得及捕捉到新娘戴着的一块项圈,就无可奈何地做了晕眩的输家。

    第11章 失昼夜(八)

    荆苔在睡梦中不舒服地动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弓了弓身子,与此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动来动去,他皱皱眉,像被拨动胡须的猫一般呜咽了一声,一蹙眉,醒了过来。

    刚睁眼的时候,视线还不太清楚,雨声先将他淹没了,他嗫嚅了几句。

    有人附耳探来:“什么?”

    ……好吵。

    第一个音刚冒出来,荆苔就完全清醒过来,惊觉自己完完全全压在文无身上,对方勾着自己的一缕长发绕在指间,专心致志地捏着玩。

    “怎么不叫我?”荆苔下意识把自己的身子撑起来,“……你松手。”

    文无没听他的,竖指抵在唇边:“嘘!你听。”

    听什么?

    文无合上双眸,眉头舒展,睫羽轻颤,嘴角微有笑意:“你听这雨声……像不像有人踩碎了一地栗子壳?”

    “你……”荆苔不知为何,也许是被文无认真的表情所打动,竟真的凝神静听,片刻果真觉得那绵绵雨声,真的像栗子壳被踩碎的“磕哒”“磕哒”。

    “像吧。”文无的神色像幼儿拾到了喜爱的玩意儿,略带骄傲。

    荆苔“唔”了一声,突然觉得手下的触感确实不太对,有点硬,却又不实,他用手指摩着,觉得似乎是圆环状。

    文无一把抓住荆苔企图继续摸下去的手。

    荆苔一惊,被文无掌心烫得差点儿心颤,他想抽手,文无却抓得更紧,拇指在他的虎口虚虚滑过,轻柔得好像在抚摸一片羽毛。

    荆苔带着疑问抬头,文无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半开玩笑地说:“别乱摸。”

    荆苔心里一咯噔,登时就抽回手,这次十分顺利,文无也松了手,笑吟吟地看荆苔规矩地作君子模样。

    文无散着头发,虚倚软枕,把指尖置于鼻下,嗅了嗅。

    荆苔原本看得有些发愣,一见这幅情景,他的眉头抽了抽,隐约觉得这只手好像刚刚玩过自己头发、又握过自己,忍不住多看一眼,移开,又看一眼,又移开,然而文无变本加厉,那指尖顺手擦过他自己的唇角。

    荆苔:“……?”

    他掩嘴假咳,生硬地打破这一尴尬气氛:“咳,刚刚这是……?”

    “是挽水。”文无搓着指尖,忽然歪头一笑,“若不是我及时搂住小师叔,怕是小师叔要躺在地上了。”

    他换了种夸张的语调:“嗐!好不体面呐。”

    荆苔:“……”

    荆苔叹口气,不想理他。文无维持着笑意:“不过又是一场梦而已,小师叔梦到了什么?”

    “问我之前怎么不先说你梦到了什么?”

    文无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梦到了……”

    停顿了一瞬,接着两个人异口同声:

    荆苔:“我梦里是成亲。”

    文无:“……成亲。”

    又顿了一顿,俩人大眼瞪小脸两息,又几乎在同一时间开了口:

    文无:“你娶了谁?”

    荆苔:“我没看清新娘子的模样。”

    “不是我娶了谁。”荆苔一愣,先指正,转而好脾气道:“那你呢?”

    文无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捏着榻上的薄被:“我也没看清。”

    都没看清——那这是图个什么呢?镜花水月一触即破,仅此而已。

    适当其时,狂风一把推开了关得不甚紧的窗户。

    窗叶不停摆动,如同追逐中雀鸟的翅膀,可它还不知足,又将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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