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2)

作品:《十六蓂

个梦的中心和时间。”

    文无皱眉又想了想,抱歉地耸了耸肩膀:“好像……没有。”

    荆苔没有失望,只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冒进了些,撇开话题道:“那就睡吧,你要睡榻,还是床?”

    “就不能一块儿?”

    荆苔奇怪地看他一眼:“又不是没地方。”

    文无无所谓地走向小榻,边走边拔下了束发的簪子,顺手解了系带。荆苔没想到他这么迅速,卡了个壳。

    这时,文无回头冲他笑了一下——说实在,笑得实在是有点儿漫不经心,或者说,只是单纯地笑了一笑,说是礼貌也好、习惯也罢,完全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但荆苔还是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觉得从文无身上透出来的,实在不是什么良人的气场,心道:不知禹域的小姑娘们有没有为他疯狂过,就像师伯娘当年走进禹域的大门,若不是身上盖了师伯的“印”,怕是会被蚕食掉。文无现今……看样子应该没有道侣,也不知以后能在他身上盖上“印”的女子,会是怎么样一位女子。

    文无坐在榻上,理了理散下来的头发:“我也有一事。”

    荆苔把翻出来的书习惯性地一本一本塞回去,拍了拍衣袖,走到文无身边停住了脚步,示意他说。

    文无从下至上地看他,眼角的凹陷似乎能撑满一滴泪水,荆苔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听见他说:“白老爷对我说的——如若我真是你的外甥,这话本不该提起。”

    “我不是。”荆苔打断他,“快说吧。”

    文无的嘴边泛起笑纹,撩了一下衣摆:“就是二十一岁的事情,就和我们所想的,是一样的。”

    “是哪种一样?”

    “白老爷说,自然,是指你这个身份的人,说是幼时天天哭,夜夜哭,好像上辈子欠了一屁股情债,全家都没有办法,有一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位瞎眼的仙师。”

    “仙师。”荆苔一怔,旋即皱眉,“哪来的仙师?聿峡的?”

    “我问了,老头当我的话是烟,没吹就自己个散了。”文无摇摇头。

    “那说了什么?”

    “说——”文无手里卷着自己的头发,“说二十一岁必有大劫,若是能平安度过,必然一世顺遂了。”

    大劫?荆苔正琢磨着,倏然间眼前一黑,遍体四肢好像突然间被砍断了筋骨。

    文无一个箭步,把即将倒在地上的荆苔捞进自己的怀里:“怎么了!”

    荆苔有心想说点什么,愣是无法把意愿传到唇边,徒然地张了张嘴,不受控制地向下倒。

    而就在这时,原本牢牢扶着他的文无也突然脸色一僵,荆苔便知文无也受了影响,迷迷糊糊间担心两个人就这么倒了该怎么办,登时两眼一闭,隐约见到文无的嘴角渗出血丝。

    “小苔。小苔。”

    是谁?是谁在叫我?

    “我给你取这个名字,是为了让你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什么?

    “不要忘记,你生于荆棘,微若青苔。”

    荆苔感觉自己被狠狠扼住喉咙,那只手冰冷,却又诡异地灼热,一点一点毫不留情地将他肺里的空气挤出来。

    他含糊不清地发出磨木头般的气音,一身气血皆涌上脑部,堵得将近炸裂,听觉褪去,视觉不再,终于,他一脚踏碎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压迫感倏然退去,就如来时一样不见征兆。

    他差点跪下去,膝上裂骨的疼痛对他来说,虽然痛苦,但不那么重要,直至此刻,荆苔才看清面前的万仞悬崖,自下云雾翻涌,在夜色中化为黑色的汪洋大海。

    “小苔。”

    那个声音还在叫他,明明声线不见多老,然而却渗透着一股暮年气息,就好像太阳落山前最后一丝环绕山头的光线。

    荆苔猛地扭过头,一时被冲天的火光闪花了眼。

    一节带着余烬的残木“砰”的一声掉在不远处,腾跃起数粒耀目而又转瞬即逝的火星——那火已经把阁楼烧得七七八八,只一块匾还完好无损,忽地火苗似蛇信席卷而来,沿着木头的纹路一路徜徉,三个遒劲大字疯狂地燃烧。

    他一把将不停掉着火星的、被烧成炭的木条握在手里,“嘶嘶”作响,烫得他触心的凉。

    掌心刚接触到便寸寸龟裂,分明被烧得黢黑,却不停的有血水渗出,一半蒸成血雾,一半凝固在筋骨间,勉强拢住了血肉。

    倏然一滴泪砸在木条里,与数不清的火粒


    第16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