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2)

作品:《十六蓂

到的第一个完整的名字,他与文无相互看了一眼。

    陆泠微微转向荆苔的方向,道:“这位小友虽是眼生,但你是否姓白?”

    这话说得奇怪,若是没有见过又如何只凭一面之缘就能知道姓氏,若是一早就认识那又何必说是眼生?

    荆苔从里头听出几分长辈的意思,突然冒出一个猜想,文无替他问:“见过?”

    陆泠把那排玉瓶微微推到一侧:“年岁如江,流之不尽,去之不返——小友,你的命,是我替你算的。”

    荆苔蹙眉,在心里猜测对方的来处。

    灯盏的光镀到陆泠仿佛枯井的左眼上,好像一块蒙尘的宝石,下半张脸在面纱后影影绰绰,他看穿了荆苔的想法道:“我本就是挽水人,但小友恐怕想问另外的来处。”

    他顿了一顿,道:“昧洞。”

    果然如此。

    承担着推演灵石叩问天地职责的昧洞,中人不常在人间走动,他们世代传承的推演之法甚为隐秘,只在少数的嫡传弟子能够习得,称为“月蓂”之术,传说中,蓂草只在月光下流光溢彩。

    只是有一处,月蓂之术是以施术者的寿数为献祭,所以能用这些嫡传弟子,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也都是早夭之人。

    文无冷哼一声:“我说呢,旁的人算来算去都不算窥得天命,都是骗人的,白家也算有脑子的,怎会随意相信。”

    “月蓂得出的结论。”陆泠轻描淡写道,“他们自然会信。”

    这就算是承认了陆泠作为昧洞嫡传弟子的身份。

    “我不明白。”片刻后,荆苔开口,“为什么要算我,我只是个普通人。”

    什么样的人值得昧洞的仙师燃命以算,又或者,使得月蓂的昧洞嫡传弟子又为何会来驻守逐水亭。

    一般来的都应当是昧洞的外门弟子,以嫡传弟子的寿命,并不适合在逐水亭耗费短暂的一生。

    陆泠微微眯起眼睛,好像从下到上把荆苔打量了一番:“我刚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崽子,很小,很小,被包在襁褓里,白老爷从台阶上把你抱起来,你哭了一声,于是你就成了白家的孩子。”

    竟然是一个孤儿?

    陆泠好像看出他的疑惑,笑道:“有什么奇怪的?你们是河的儿女——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你、们?

    陆泠道:“至于普通——普通吗?普通只是看法和态度,各自不同,譬如我想,在小友这位朋友的眼中,难道你能算普通么?啧,我看不然。”

    文无道:“从何得知?”

    “眼睛。”陆泠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我只有一只眼睛能够看见,所以总会格外注意旁人的眼睛。”

    文无重复了一遍“眼睛”这个词,又问:“那我就好奇了,从我的眼睛里能看到什么呢?”

    “情绪和思考。”陆泠道,“眼睛是会说话的,你的眼睛是个话痨,不过白小友嘛,你的眼睛看起来是位后天的哑巴。”

    文无闻言一怔,荆苔察觉到他看了过来,疑惑看去。

    文无半侧着俯身,凑得很近,乌发在他身后滑下,如一片瀑布,片刻后文无盯着荆苔眼睛,好像真的想从荆苔眼睛里看出些什么,认真道:“可有解法?”

    荆苔:“……”

    他伸手推开文无的脸,对方哈哈笑着顺从地立了回去,荆苔这才松口气,转而问起陆泠的眼睛。

    陆泠依旧微笑:“不过是溅了死水,那种死到临头的水……你们知道的。”

    文无的眼神一凛,没说话,荆苔也没有开口。

    陆泠一动不动,耐心地等待下一个回合,终于,荆苔问:“那束火,是仙师用来请我们来的吗?”

    “与我无关。”陆泠用手指撩了一下火苗,“我傍晚时算了一卦——放心,并未动用月蓂——‘转机将至’,卦面是这样说的,我想,就是你们二位了。”

    转机?什么转机?

    “既然如此,那我们的来意仙师自然应当知晓。”文无道。

    陆泠的手还没有远离蜡烛,仍然在火苗边逡巡:“为这个,又不止为这个。”

    这个叫陆泠的仙师说话神神叨叨,着实不像个正常人,不过正常的嫡传弟子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陆泠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刚回来这里的时候,我在挽水边捡到了一个小孩,她小小的,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抱着一截浮木,被水波推到岸边,我靠近察看的时候,她用沾满了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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