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被触动了,她不愿让江辞就这么一直跪着,也不愿让江辞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就像她之前所说的:“不过一个姓氏而已,对我而言,没有那么重要。”

    罢了,有什么能比得上她与江辞之间的姐妹情深呢。

    江笑伸出手指抚了抚江辞鬓边的发丝,温柔道:“好,我答应你。”

    江辞喜上眉梢,却又在刹那间酸了鼻子,眼眶红红。

    果然,重来一世,阿姊还是一样地娇纵着她,连她这样“大逆不道”的要求都能欣然允之。

    她站起身来,紧紧抱着江笑不肯撒手。

    第6章

    京城,永安宫内,李承霖不厌其烦地将一幅幅画卷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

    一旁的内侍见状,便上前道:“殿下,这种事还是让奴才们来做吧。”

    李承霖摇摇头:“全部的画像都在这里了吗?”

    “回禀殿下,三百七十五幅,一幅不多,一幅不少。”

    不多时,三百七十五幅画卷已被李承霖翻阅了大半。殿内一片狼藉,可还是没有看到记忆中那副面孔。

    送去青阳郡画图的画师都是李承霖精心挑选的,手艺自不必说,可为什么画像里就是没有那个女子的身影呢?

    她明明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上至五十岁,下至十五岁,统统都没有落下,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东越等级森严,就连称呼要求也十分细致,那侍女叫她“夫人”,说明她丈夫起码是个举人。

    青阳郡的举人户部都有统计,明明已经严格按照户部统计的名单来搜寻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十几年过去,恩人长相大有变化,而我却没能辨别出来?

    李承霖皱紧眉头,却还是没失了耐心,轻轻揉了揉眼睛后,依旧不厌其烦地翻看着。

    她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终于……

    凤眼蓦地瞪大,打开画卷的手停在半空足足有半分钟。

    画卷中的女子梳着惊鹄髻,头戴珠桂金冠,身穿杏黄色窄衫长裙,配以青白披帛,手戴银镯,腰悬玉带,额上生花,眉如新月,杏眼温柔,见之忘俗。

    就是她!就是她!

    李承霖回过神来,连忙查看一旁画师的批注:青阳郡太守江秋声次女,江辞,年方二八。

    十六岁?年岁不对,难道是恩人的女儿?

    这么说,恩人是江太守之妻?李承霖不由得感叹,她在太守府住了几日,竟然都没有与她见上一面,白白错过了好时机。

    她放下画卷,向一旁的内侍吩咐道:“高进,明日随本宫前往青阳郡,令秦时元、成向东二人护送即可,备好马车,不必以长公主仪仗。”

    “殿下,先前长乐宫来人求见,奴才见您正忙,便擅自打发了。”

    “可有说是为何事?”

    “说是祺安公主新得了一件宝贝,邀您明日酉时去长乐宫同赏呢。”

    李承霖沉思了片刻,然后冷冷说:“如此,青阳郡之事暂且作罢。你去告知祺安,本宫明日必定按时到访。另外,画师们办事得力,从库房里取些宝物赏给他们便是。”

    高内侍行了礼:“是。殿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李承霖看着画像思虑片刻,然后说:“去户部为本宫调一份档案,青阳郡太守江秋声之妻。”

    两个时辰后,高内侍回到永安宫,如实奉告:“殿下,户部并没有您所说之人。”

    李承霖心境一下子跌至谷底,身为太守妻,户部却没有登记在册,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已离世,所以户部将她的档案注销了。

    高内侍惯会察言观色,看到李承霖脸色陡然一变,慌忙弯腰道:“殿下,奴才赶到户部的时候,他们正拿着江秋声的档案准备销毁,奴才询问才知,不久前江秋声也过世了,青阳郡传了消息过来,望朝廷指派新太守过去上任呢。”

    他停了一会儿,甩了甩拂尘,一旁的小太监便端着三个册子走上前来,高内侍从小太监手中接过红盘,双手捧上:“奴才擅自做主,将江秋声和其女的册子带了过来,还请殿下宽恕。”

    “无妨,你做得很好。”李承霖拿起一本册子,迫不及待地打开翻阅着。

    原来恩人叫虞秋月吗?

    她合上江秋声的册子,又翻开了江辞的。

    想起恩人救自己时已身怀六甲,她略微推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江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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