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叹了口气:“将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家吧。”

    江辞走至青河边,到最易决堤的几处仔细检查了一番,估摸着没有问题,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噼里啪啦的,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江辞连忙撑起伞,耐不住雨势太大,就寻了个躲雨的屋檐,静待雨小。

    江辞看着檐边雨水连成线,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从小便没了母亲,是江秋声一人将她抚养长大。

    他是江笑、江辞的好父亲,更是青阳郡百姓的好太守。

    江秋声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我怜这天下女子总是受尽苦楚。”

    他认为世上的男男女女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世人对待女子总是过分苛刻了些。他便在他能力范围内,尽可能让男女获得相同的对待。

    他言行合一,很快便落实了官办学府,开设多门学科,免除一切费用,鼓励适龄学童前来学习,有父母不愿的,还亲自登门拜访,耐心劝说。

    几年来学堂欣欣向荣,但由于固有观念影响,任凭江秋声多次劝讲,女子学堂的学生终究比男子学堂的学生少很多,而媛媛是难得的其中一个。

    不知不觉,雨渐渐停了。

    江辞踏进水中,看见水中自己的倒影,感觉江秋声二十年来悉心构建的美好人间,就快要颠倒了。

    “我江家世世代代,也必然护着青阳郡。阿辞,爹爹把青阳郡交给你了……”

    脑海里又传来江秋声临死前的叮嘱,江辞已然下定了决心。

    第7章

    杜松府中有一位叫做魏廷辉的门客,通敌叛国、诡计多端,明面上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又小心谨慎,一般人根本抓不到他的错处,也不知他究竟使了什么法子,偏偏杜松还对他言听计从。

    表面上,杜松是只大老虎。实际上,魏廷辉才是大老虎身上最锋利的齿和爪。上一世让他侥幸逃去了北姜,这一世可不能轻易放过了他。

    慢慢来,有的是机会。

    她也不吝啬,并打算再给杜松一个改正的机会。

    上一世,江辞私下请见杜松,向他陈述利弊,结果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一世,干脆在堂前正大光明地让大家听听他的新制是多么错误和不合理,看看他是否能觉悟。

    江辞算准了杜松在府中,便身着孝服,在太守府门前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鼓,将动静闹大,引来了不少民众围观。

    众人见状于是小声讨论:

    “这不是阿辞吗,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娘亲,江大人又猝然离世,唉,也是可怜。”

    “唉,我们又何尝不可怜呢,家里本就不富裕,现在每月要上缴那么多银两,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哟。”

    “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可聪明了,可惜是个女娃娃,不然也能像江大人一样,护一方水土啊。”

    过了许久,人越围越多,这才有官差一脸不耐烦地来领她上堂。

    在见到杜松之后,江辞开门见山道:“杜大人,我认为您所颁发的新令有一些问题,并不是长久之计,贸然引入他国特产更是十分冒险……”

    江辞有条不紊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分析了新令的不合理性。最后又加重语气道:“为官者为民,还请杜大人三思啊。”

    杜松新上任便有人对他的令制指指点点,本就十分窝火,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便不服气地反问道:“本官尚在嘉州任职时,就已耳闻青阳郡有二绝,一是青河的鱼,二是云山的草。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现成的宝贝为何不用啊?百姓们捉了鱼、挖了草,自然就能换得银子,如今国库空虚,国不立,民如何存啊?本官调整赋税,自然也是为民。”

    “大人,我从小在青阳郡长大,父亲察访时也往往带上我,青阳郡的情况我了如指掌。据说父亲刚到青阳郡时,青河年年洪涝,周边村县年年被水灾所扰,严重时农民颗粒无收,上万人流离失所。父亲夙夜难寐,花费了很多精力才找出原因,一方面加固堤坝,一方面挖渠引水,更注重保护河畔草木,设立禁渔期,由官府统一捕捞分配,保护了青河的同时也使青河鱼更为珍贵,世人才会对青河鱼十分向往。大人难道不知‘物以稀为贵’吗?再者青河自云山而发,父亲便命人看守云山,父亲说守住了青河的源头便是守住了青阳郡。云山虽然药草众多,但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加以节制,自然会有挖完的一天,这暂且不论,大家都去捉鱼挖药草了,还有人种田制物吗?等到市面上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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