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2)

作品:《华胥拾遗

与书信一封说清楚你的想法。”

    “是,无疾兄说的是。”韩嘉彦点头。

    断情,如何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韩嘉彦绝非薄情寡义之人,她珍惜身边所有的缘分。要她狠下心来与章素儿说些绝情的重话,她心如刀割,难以开口。

    一餐饭吃罢,韩嘉彦愈发郁结,只是她内心越是纠葛,面上就越是平静,以至于骗过了谢盛,还当她已然看开。

    辞别谢盛主仆,她缓步向南,穿行于街道,往万氏书画铺子行去。正值午后,街上行人少了许多。茶肆、饭馆、酒楼热闹非凡,都是行脚、会友的食客。

    只是这些热闹都与韩嘉彦无关,她曳步缓行,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了秘书省外的税务街前。税务街这里有个张榜的告示栏,每日有开封府衙的差役在此张贴布告,宣读公文。

    此时告示栏前正围了一群跑江湖的商客,对着告示栏议论纷纷。韩嘉彦本不在意,却忽而听到其中一人道:“长公主可真是心善啊。”

    长公主?这个词如今听在韩嘉彦耳中,有些敏感。她敛了心神,走到告示栏前,想看看张告了甚么。

    仔细一瞧,发现竟然是通缉令,原是之前她在汴河边救了长公主车驾,却被当做了歹人通缉。为了通缉她这个“银面胡人”,开封府竟然悬赏了一千缗钱。

    韩嘉彦无语了片刻,心想如果师兄拿了自己去投案,是不是就发了?遂觉滑稽,不由笑出声来。

    这顿时引起了旁边的几个人注意,有一商客开口道:“兄台何故发笑?”

    “哈哈哈……”韩嘉彦笑得直摇头,“我是觉得开封府抓错了人,那银面胡人分明是要救人,反倒被通缉,这都一月过去了,也没抓着人,有些滑稽。”

    那商客摇手道:“兄台你有所不知,现在都传那银面胡人乃江洋大盗,胡服只是伪装,那日长公主车驾被惊,就是因为那胡人要窃取车驾上的贵重之物。只不过因着禁军赶来及时,未能得手。”

    “甚么?”韩嘉彦一头雾水,“甚么贵重之物?”

    “这就不知道了,定不是甚么金银器皿之类的寻常事物,或许是甚么宫中秘宝呢。”另一人神秘兮兮道。

    韩嘉彦更无语了,这风言风语传得也忒离谱了。不过她心中一凛,想起自己是从杏园茶肆的云水间里边跳出来的,想来这么长时间了,那茶肆老板定是要被查了。之前她就此事问过师兄,师兄说他会善后,让她莫要多管。

    不知茶肆老板现在可好,可别被扣上个甚么大盗同党的帽子,被抓去下狱了。

    韩嘉彦着急去万氏书画铺子找她师兄浮云子问清楚情况,不过临走前,她还是回身问道:

    “几位仁兄方才谈及长公主心善,某有些好奇,想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商客见状,忽而露出调笑的神情来:“兄台也对长公主分外关注呀。”

    韩嘉彦尴尬一笑,腹诽道:我可不是你们这群登徒子。

    另一人回答了韩嘉彦的问题:“近来宫中传出消息,那受惊的御马本要被斩杀的,长公主求太皇太后和官家饶过了御马。多好的长公主呀,心善又绝色,也不知未来便宜了哪个王孙公子。”

    韩嘉彦心尖一颤,似有所触。片刻后她默然一揖,转身快步离去,唇角已挂上了笑容。

    她继续往万氏书画铺子行去,走至门口才反应过来,那通缉令上并未提及银面胡人的性别为女……她顿住脚步,忖了片刻,自己开口说话暴露性别一事,只有两位长公主知道。开封府不提性别,自是将胡人默认为男,也就是说长公主这是包庇了她。

    温国长公主确实非常良善啊……韩嘉彦心中唏嘘。

    她走进书画铺子,就见他师兄大白日的靠在铺内的躺椅上,正闭目打盹。他已不是道人打扮,穿了一身青布直裰,戴了一字巾,身旁燃着碳火,手边还摆了点心盘子,吃了一大半,懒散闲适,以至于让韩嘉彦心中冒火。

    她上前一步,探出脚来扫向躺椅的腿儿,浮云子却猛地睁眼,身子向前一坠,躺椅向前压来,就要压到韩嘉彦的脚背上。韩嘉彦敏捷地一缩脚,浮云子业已起身,从背后躺椅边沿抄起拂尘,就往她头上扫来。

    韩嘉彦猛地侧身让过去,劲风在眼前荡过,吹动了她的幞头。她将挂在身前的幞头长角甩至身后,并起两指笑着点了点浮云子,道了句:“万掌柜好闲心,大白天烤火吃零嘴,甚正事也不干”。

    浮云子将拂尘挂于臂弯,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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