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将人带走,定是发觉了江照璧所中之毒,倒是免了他再想办法如何把人送过去。

    随即萧濯又想到,作为端王亲信,想要让海棠心甘情愿为江照璧解开控魂术,并非易事。

    十八岁的江照雪光风霁月,满腔意气纯粹如同白纸,连血都不曾沾染过,与那个手段狠绝的江君后有天堑之别,怕是根本做不到让海棠服软。

    可江照雪是从何时变了的呢?

    就连江照雪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依稀记得是在萧濯登基之前,那时太子已因谋反伏诛于太庙,朝中只剩萧濯与三皇子两个皇子。

    那年的秋狩是在秋夏过度之际,恰逢江照雪因换季时忽冷忽热的天气患上风寒,无法随萧濯一起去秋狩,谁知出府前还好端端的人,最后却是满身鲜血被人抬着进来的。

    太医说胸口的箭离心脏只有半寸。

    江照雪为了找到幕后主使,只握笔杆的洁白指尖第一次染上污血。

    此后只要是此类阴私之事,他因担忧萧濯安危,尽数揽在自己身上,哪怕毁了名声也在所不惜。

    那时他只想萧濯能得偿所愿,做一个不被人诟病的皇帝。

    萧濯年少时在冷宫长大,不曾受过太傅教导,但江丞相便是太傅,江照雪自幼跟随在父亲身侧,学得了为官之道,亦对人心权术平衡之道颇为了解。

    此前他对勾心斗角瞧不上眼,但为回报萧濯一腔赤诚爱意,他亦回以真心。

    他教会萧濯如何应对党派之争,如何平衡帝王威严与民心,让所有人对萧濯心悦诚服,却也让自己成了人人诟病的妒后。

    第10章 江照雪在和他玩暧昧

    前世萧濯的江山本就该有他用无数鲜血枯骨堆积成的那一半,如今他又如何会被一个南疆的小姑娘难住。

    江照雪不屑于欺负一个小姑娘,但这点原则与自己中了控魂术的阿姐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坐在榻边,给刚解了控魂术的阿姐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公子。”“大人。”十七与无杳不方便进女子闺房,见他出来,连忙上前。

    “公子,人我已安置在书房密室里。”十七压低声音禀报。

    江照雪回头,扫了眼身后阖上的门,“回书房再说。”

    谁知还未踏入重雪院,稍稍抬眼望去,便见某个高大的身影不请自来,站在院门下,正一瞬不瞬盯着他。

    江照雪冷冷道:“四殿下,不请自来,所谓何意?”

    这张冷淡清绝的脸,最适合被逼出泪光染上红霞。

    萧濯喉结无声滚动,走上前,哼笑一声:“你都有我府中腰牌了,难道我来找你还需请帖不成?”

    江照雪心中冷笑,抬眼望入他眼底,上挑的眼尾冷淡却勾人,“臣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他本就有意将此事透露给萧濯,好在萧濯也没让他失望,自以为江照雪对他动了心,在与他玩暧昧。

    有些狗,捧到嘴边的骨头不喜欢,偏偏就爱舔被人丢在地上的。

    萧濯便是其中佼佼者。

    这么喜欢,那就喜欢个够罢。

    “不懂无妨。”萧濯哼笑一声,凑近他耳边,“不过我得提醒你,那女人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你一个连血都不曾见过的世家公子怕是——”

    江照雪罕见地笑出声,如同清霞光在雪山上一晃而过,快得萧濯根本抓不住。

    “你笑什么?”萧濯舌尖抵住牙关,语气看似不善,目光却始终紧紧盯着他。

    就像恶犬盯上骨头,只等骨头被人丢在地上伺机叼走,可江照雪不打算落在地上再次沾满一身灰。

    他掀了掀眼皮,淡声道:“殿下似乎很闲,但臣很忙,还有许多事要做,殿下若是想寻人消遣,劳烦另找。”

    说完,绕过萧濯头也不回踏入院中。

    萧濯攥紧了拳,下颔绷出隐忍的线条。

    身后跟着的无杳早已被男人浑身的戾气吓出了冷汗。

    这也太莽撞了,若是这四殿下当场发疯放狗咬人可怎么好?大人体弱,可受不住。

    无杳转头看了眼十七,却见十七满脸冷漠,将院门猛地甩上,发出一声闷响。

    无杳:“……”

    难道只有他觉得四殿下很可怕吗?

    感受到他欲言又止的眼神,十七冷酷道:“主子很讨厌四皇子。主子讨厌的,我也讨厌。”

    讨厌么?江照雪大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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