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雪肩头,看了眼他身后气急败坏一拳砸在树干上的男人,偷偷翻了个白眼。

    ……

    江照雪回到府衙时,赵全安已候在他下榻的屋子外。

    手里捧着几本账本。

    见他走来,赵全安连忙露出笑脸,“江大人,这是自水灾后雍州各县的账本,劳烦您查阅。”

    江照雪随意抽了一本粗略翻看,其余的便被无杳接过。

    “这么晚赵大人还整理出账本送来,实在辛苦。”他淡淡道。

    “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不辛苦。”赵全安笑眯眯道,“方才大人去坝上视察,都未曾来得及用晚膳罢?下官命人重新准备了几个小菜,大人尝尝?”

    江照雪合上账本,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了然:“看来三殿下对赵大人准备的晚膳不大满意。”

    说是晚膳,实则是献女。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十七便告知,晚膳时萧朔不但不满意那一桌素菜,还当着知府几位姑娘的面掀了桌子,直骂赵全安不知廉耻也妄想攀龙附凤,明日便要传书给父皇。

    就算萧朔再没脑子,再胡闹,这事要是闹到天子面前,遭殃的都是赵全安。

    “三殿下吃惯了山珍海味,雍州尚在水深火热中,小官实在做不出一桌好菜,便想着让小女弹首曲子,谁知惹恼了三殿下,此事若是捅到陛下面前,我丢了官事小,若是因此耽误治水流程,下官此生难安啊。”赵全安叹了口气,暗自打量江照雪的神色。

    丞相之子,又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便是所有世家贵族凑在一起,也再选不出第二个能比得过江照雪的夫婿。

    只是方才在府衙门前,江照雪显然对于他的奉承不为所动,甚至不喜,他这才将主意打到那位三殿下身上。

    谁知这位三殿下虽天真,脾气倒是一点就炸,惹急了便要上奏陛下。

    并不如他所猜想的那般好拿捏,还不如与另一个聪明人说话。

    “听闻雍州有一道名菜,唤作明玉羹。”江照雪点到为止。

    “有有有,来雍州一次,不吃一次明玉羹怎么行?”赵全安侧目朝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回头笑着与江照雪一起进了屋子。

    无杳没忍住,小声道:“大人,您分明不喜欢他,干嘛要应下来?”

    江照雪瞥了他一眼,“你与十七,也该饿了。”

    先前他不吃,只是不想被赵全安缠着无法脱身。

    无杳抿唇:“大人都没吃饭,我们当然也不会去吃。”

    七菜一汤,江照雪只要了一碗明玉羹,其余的都留给十七与无杳。

    刚尝了一口,便有人一脚踹开拦在屋外的衙吏,端着一锅煲汤大摇大摆走进来,继而搁在桌上。

    抬眼一看,是萧濯无疑。

    无杳好奇地伸长脖子,只看见一片白汤与葱花,“这是什么肉?”

    萧濯看向江照雪,似笑非笑:“鸽子肉。江大人一路风尘,身子又虚,得吃点肉补补。”

    赶路一月,的确不曾见过荤腥。

    江照雪不嗜食,对荤腥与否从不在意。

    但余光瞥见吞咽唾沫两眼放光的无杳,他没再说什么。

    至于这鸽子从何而来,显而易见,不外乎是萧濯为了表达他与萧觉过分亲近的不满,故意做给他看。

    无名无分,就理所当然地干涉他与旁人的关系。

    江照雪垂眼敛住眸底的讥诮,不紧不慢舀起一勺明玉羹送入口中,舌尖一晃而过,舔去了唇上多余的糖水。

    萧濯目光灼热地看着,早已将鸽子肉与萧觉一并抛去了九霄云外。

    由于是临时搭建的屋子,屋中陈设都很简陋,不像巫山殿里有萧濯放置的夜明珠,也不似相府里明灯数盏,彻夜通明。

    只有一盏油灯,风从间隙里吹进来,就左右摇晃,江照雪坐在其间,分外格格不入。

    他指尖捏着瓷白勺子,手上皮肤比瓷勺还要细腻,骨节分明并不会让人当做女子,指尖却泛着点粉。

    和唇瓣一样粉。

    谁家当官的,和江照雪一样不是白就是粉?

    萧濯眸光晦暗,紧紧盯着他因吞食明玉羹而滑动的喉结。

    江照雪天生就该藏在华丽的宫殿里,被他独有。

    许是屋中气氛过于诡异,赵全安莫名对江照雪身侧这名闯进来的贴身侍卫发憷,匆匆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

    饿狼似的目光越发没有遮掩,江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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