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前世江照雪曾因此训诫过十七无数遍,每次少年都委屈地蹲在屋顶,下次他不在时仍旧直呼其名,让人无可奈何。

    “你如何得知。”江照雪停下脚步。

    十七声音低落下来,“因为我偷偷观察过,公子每次想到那个人,眼睛里的光便不见了……”

    江照雪下意识垂下眼睫,“下次遇见萧濯,莫瞎叫他的名讳。”

    好歹是个皇子,若是记恨上十七,总是麻烦。

    “哦。”十七撇了撇嘴。

    交谈间,两人已走到暗道的尽头。

    海棠没有再被绑在十字架上,只是手脚都套上了锁拷,坐在角落里玩虫子。

    “竟还能让江大人亲自来见奴家,看来奴家的价值还未曾榨干净。”海棠头也不抬讥讽道。

    江照雪并不多废话,开门见山道:“听闻南疆有一种情蛊,中蛊者每一次动情,心脏处的蛊虫便会长大一次,直至将心脏堵塞而死。”

    海棠意味不明地望着他,“南疆的确又这种蛊,不过那都是姑娘们用来报复背叛了自己的夫君,怎么,像江大人这般谪仙人物,也会被情爱所欺,连这种阴险手段都不惜用出来了?”

    十七倏然拔剑,森然剑尖抵在她喉间。

    “你无需知晓用途。”江照雪面上无波无澜,按住十七青筋暴起的手,“你也没有第二种选择。”

    “……”

    江照雪顺利拿到了蛊虫,裹在桂花糖丸里,入口方才会从休眠中醒来,除此之外,资历再深的太医都瞧不出来。

    这情蛊,的确是为萧濯所准备。

    毕竟他想让对方痛苦,若只是灵魂上的痛苦,那怎样够呢?

    只有真真切切痛在身上,才能偿还他烈火焚身之痛。

    他将装着桂花糖丸的瓷瓶放入袖中,抬步出了暗室。

    今日终于能睡个好觉。

    却也仅限于今日。

    次日清晨,江照雪醒来,便从无杳口中得知了两个消息。

    其一是,大理寺少卿的嫡子刚坐着马车驱离相府门前的朱雀大街,便在拐角处被四皇子府的人拖走,一夜未归。

    待第二日醒来,大理寺少卿府上的小厮打开府门,才发觉被挖了舌头丢在门前台阶下的嫡出大公子,甚至一块四皇子府的腰牌就那样嚣张地塞进大公子口中。

    其二是,相国寺浮屠塔夜里走水,上百卷珍藏的经书不翼而飞。

    经书对于皇室而言并无什么大的用处,可神佛信仰向来是上位者用来操控人心的手段。

    大梁先祖皇帝当初便是以神佛显灵,赐下神谕,讨伐暴君为名号,覆灭了前朝。

    而今佛寺走水,无异于昭示着,君主不仁,神佛不满,故有天灾。

    江照雪刚洗漱完,来不及用早膳,召他入宫的旨意便到了相府。

    上马车前,江照璧怕他饿着肚子,便塞了一包桂花糕到他手里,“记着在路上吃完,你身子不好,禁不住饿,知不知道?”

    “嗯。”江照雪低声道。

    很不赶巧,昨夜相国寺刚走水,此刻又下起了大雨,似乎冥冥之中就昭示着天意如此。

    赶至御书房时,远远便瞧见某个高大的身影跪在殿前承受杖刑,再走近些,便能瞧见其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江照雪站在伞下,心头由大雨惹起的烦闷一扫而空。

    第43章 臣不愿嫁给四皇子

    再没什么事,比看萧濯受罪更令人愉悦。

    “江大人,陛下等您进去呢。”御前总管笑眯眯迎上前,见他望着雨中受刑的男人,顿了顿,道,“四殿下先前擅自离京,陛下本就下了旨罚他禁足,这还是看在雍州之行顺利的份上,谁知昨夜竟强闯观星台,八十一颗夜明珠尽数被毁……”

    “得亏陛下仁慈,哪怕是这样也没能狠下心处置。”

    仁慈?

    若非当今陛下子嗣单薄,萧濯早已死上两回。

    “多谢公公提点。”

    隔着朦胧的雨幕,跪在殿外的男人似有所察,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倏然望来,又在瞧见江照雪的瞬间,化为浓重的墨色。

    恰逢一道闷雷炸响,照亮了男人被雨水浇淋下阴骘的眉目。

    江照雪冷冷勾起唇。

    看来这执杖刑的宫人没用全力,才让萧濯还能露出这般恶鬼讨命的神情。

    他收回目光,转身踏入御书房。

    殿中早已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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