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2)

作品:《十六蓂

…你别告诉我这是眼睛。”

    荆苔点头。

    文无惊道:“那另一只呢,别告诉我是个独眼龙。”

    荆苔还没说话,小孩顶着一脸黄泥说:“诶……眼睛去哪了,我明明安好了的呀,怎么会不见了呢,小泥人,没眼睛,就不讨人喜欢,就交不到朋友的,眼睛呢,眼睛呢,眼睛呢,眼睛呢,眼睛呢,眼睛去哪里了呢,怎么会不见了呢,小泥人你的眼睛呢,你刚刚不还看着我么?”

    文无用眼神问: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孩不太对劲啊。

    荆苔没理他,抬头见白墙上布了满墙的爬山虎,掐了两枚嫩叶子,认认真真地别在上面那个小泥球上,温声道:“那个眼睛不好看,我给你换一双好不好?”

    小孩不看他,反而把耳朵凑向泥人——仿佛它真能说话似的,半晌才嘻嘻道:“谢谢哥哥,他说很喜欢。”

    遽然间狂风大作,挤在窄巷里更是威力大增,荆苔一时没拿稳伞,“哎”了一声,那伞就从他手里脱离,在半空中被风裹着打着旋儿,倏地飞到天上去了,不仔细看还像一支飞鸟,急急地想要穿过风暴回家。

    荆苔打了个寒颤,还没想好怎么办,宽大的袖袍被吹得掀起来,他低头摁下,文无就及时地把伞撑过来,遮住了他,道:“走吧,让这小孩自己玩去。”

    荆苔点点头,下意识地往伞里走进了些,回头看了一眼那群聚集的人,道:“我清醒前似乎听到他们说,聿峡的弟子仿佛已经有去捞玉的了。”

    说毕,他觉得挨文无实在太近了,不由得让他想起文无在水下捞他时那一身滚烫,也不好说不打伞了,只好怪罪于白家的伞不够大。

    “就是这次么。”文无答他,“只是下雨,还没有到非这样不可的地步吧,下去捞玉,这可需要勇气——疼得紧。”

    众门拜师之仪,是将血滴于玉上沉入水中,并且得在参光及紫贝的见证下,才能完成这所谓的“沉玉于水”的仪式。若是一朝想要别门而拜,必得卸去金丹护卫,亲自下水捞回这命玉,再沉他水才可完成。

    荆苔道:“不应该就到这一步,还是先把风筝弄清楚。”

    文无道:“好,都依你。”

    走了两步,荆苔想起了什么,问:“我在堂里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摇头?”

    文无想起来:“喔,打听不到,我问了不少,他们就当没听见一般——就如你刚刚问年岁一样。”

    “也没人告诉我。”荆苔想了想,“那这个白?”

    文无:“这个是送我来的马夫说的,不知有何用。”

    荆苔回想起临走时 白老爷匪夷所思的那句话:“你觉得老头子那句是什么意思?”

    文无摇头:“那下个月之前必然会发生什么,这么说来——”

    “我们的身份很重要。”荆苔蹙眉,仿佛想到什么,但总也定不准,只好放弃了。

    风雨依然如晦,又走过两条街,见一众楼房竟围着一方水塘,水滴在上面,涟漪阵阵,跌宕无息。

    文无戳戳荆苔的后背,冲水塘边的大树努努嘴,荆苔示意自己看到了。

    风筝钉在乌云里,一截游丝顺着下来,一直顺到树上去。

    忽然间狂风大作,树枝带着叶子疯狂抖动,荆苔的衣裳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走近大树,仰头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坐秋千似的坐在枝干上,牵引线落在她的手里,如此大的雨,她倒一点都没沾湿似的。

    文无仰头唤道:“小姑娘,打雷下雨怎么还放风筝呢?快收了吧,别被雷劈了。”

    这小姑娘冷淡地瞥他们二人一眼,不为所动。

    文无摊手:“我对小孩子真的很没有办法,小师叔试试。”

    荆苔暗道我也没有没法,他仰头想观察一下风筝具体长什么样子,一路看着流线型的,可又看不清。

    小姑娘忽然说:“你喜欢我的风筝吗?”

    荆苔一愣,没说话,文无先道:“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小姑娘没理,文无吃了个瘪,不说话了,荆苔想想,说:“这风筝是你自己做的么,我从前只见什么蜻蜓、凤凰、燕子、鹊之类的。”

    小姑娘觑他:“怎么?”

    荆苔犹豫着说:“像,像条鱼。”

    小姑娘咯咯地笑了,扯扯风筝线,歪头一瞧,道:“我还以为都是瞎子呢,什么都看不见。”

    文无道:“不好意思,我们的眼睛还是比较好用的。”

    


    第9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