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2)

作品:《十六蓂

那个用不着,给你画一个赐福的咒文吧。”

    “什么样的赐福?”文无饶有兴致地低头凑近了看。

    荆苔无由地被疤痕吸引住目光,片刻之后才落下第一划,边写边说:“嗯……祝你顺遂康宁,自在怡然,还有……”

    “还有什么?”

    荆苔写毕,将文无的神色、还有他眼尾的凹痕,全然收入眼底,不知为何语气一顿,接下来的话说得有点儿不受控制:“还有……一世平安。”

    文无“啧”了一声:“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荆苔走去水盆洗指尖的墨渍,发现江逾白已不在房内,“你师弟呢?”

    文无呼呼地吹手上的咒文,想让它干得透一些:“早走了,就在小师叔你祝我……自在的时候。”

    “感情我说了这么多,你只记得一个‘自在’?”荆苔用架子上的白巾拭手。

    “我最喜欢,自在——呼,我老感觉会擦掉,再叠一层吧。”文无在自己掌心抹了一圈,那咒文就好像披了件外袍似的,动作间会看到隐隐的灵光,文无很满意地一点下巴,“这样才好。”

    荆苔道:“掉了我再写一回不就是了。”

    “一时有一时的风采,我现如今还是最喜欢此时此刻的。”文无展唇微笑,在门边冲荆苔勾勾手指,“走吧,去吃饭了。”

    白老爷早已等候多时,瞪了荆苔一眼,慈爱地叫文无坐在荆苔身侧:“快坐快坐!也不知道厨房做的合不合你心意,也不知道你口味重不重,爱吃甜的还是辣的,你娘的信里只说你没什么忌口的,很随和,怕是她在框我。年纪又不大,有点儿什么喜欢的不喜欢的很正常,小孩子又没什么‘喜怒勿让人知’的穷讲究,就你娘心思多——你娘还好吧?家里和顺吗?”

    文无彬彬有礼道:“很好很好,一切都好,我……的确没什么不吃的,随家里心意就好,从前爹娘也时常提起您,说这里很好,也说……”

    荆苔低头喝茶,见文无看了过来,动作一滞:“嗯?”

    “说小舅……是位很优秀的人,叫我多学学。”文无诚恳道。

    荆苔:“……”

    这满嘴说瞎话的毛病都是跟谁学的。

    白老爷一吹胡子,很不满意:“跟他学什么?学吃喝玩乐夜不归宿吗?”

    文无矜持陪笑,垂眸扫了荆苔一眼,意思是:“有何不可?”

    荆苔:“……”

    白老爷全当他们一见如故互相打趣似的,哈哈一笑,捋着胡子支使荆苔:“这是熬了一下午的高汤,小子,你离得近,给乖孙倒一碗。”

    荆苔只好放下筷子,从文无面前把碗挪过来,伸手舀汤,瞅见汤里浮动着什么,嘀咕:“好像是栗子。”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文无离荆苔近,听得很清楚,挑眉:“栗子?”

    “你不是只爱生栗子?”荆苔虽然这样说,但特地拿着汤匙舀了满满几勺栗子块,微笑着把白瓷碗推给文无,“既然是爹叮嘱的,外甥你就好好喝,一滴别落。”

    “好嘞,谢谢小舅。”文无笑嘻嘻地在“小舅”两个字上加了重音,随即又压低声音,“虽然如此,但人世两难全是不是?偶尔将就一下,也并非不可。”

    荆苔拿起筷子:“那你就好好,将、就、吧。”

    晚饭后,荆苔起身要回房,文无也跟着他的动作。

    未曾想文无刚刚起身,就被白老爷叫住了:“乖孙留下,我们爷孙俩说说话。”

    文无还没做出反应,荆苔已经半步踏出了屋外,没回头,只伸手抖了几下指头,就一阵风似的走远了,绿蜡叽叽喳喳地跟在他身边,他却一句话也不回。

    荆苔洗漱完后,尽可能地换了一身颜色不那么扎眼的衣服,继续钻研书架。绿蜡沏茶过来,换了蜡烛:“公子怎么也不叫我换一下,这光都暗了。”

    荆苔心思在书架上,没多想,“唔”了一声:“怎么不……”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视线扫向绿蜡换灯的手。

    “不什么?”绿蜡疑道。

    荆苔问:“家里只有这些蜡烛用来照明吗?”

    “那不然呢 ?”绿蜡不知所以,“公子嫌不够亮么,我再拿两根来。”

    “没什么。”荆苔盯着烛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白日里,和……那位去布庄,看见有几匹很适合你,就在那边桌上,你拿去做衣裳穿吧,小姑娘家的。”

    绿蜡欢喜地原地蹦了一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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